菲利普·冯·帕兰德特
克里希那穆提早期支持者,荷兰,兹沃勒
冯·帕兰德特:有一次,荷兰通神学会在我家位于奥门的一所房子里举行聚会。他们从印度的高山地区请来了一位什么维迪亚,是一名拜火教徒,来主持会议。英国阿伦戴尔学院的一位老师杰克·伯顿当时也在,说:“哎呀,你们必须把克里希那吉请来。”我以前只在伦敦的一次聚会上见过他,但没说过话。
艾芙琳娜·布劳:那次聚会是哪一年呢?
冯·帕兰德特:1921年。我一直记着那一天。听杰克·伯顿说:“你必须请克里希那吉本人从巴黎赶来,维迪亚想建立一个秘密中心,这很危险。”我说:“杰克,我不认识他。你叫他来吧。”他马上就去做了。我记得大概在24小时之内,克里希那吉就出现在了俄德城堡。我得告诉你,这次维迪亚主持的聚会有一个很古怪的环节,就是早、中、晚不停地学习《秘密教义》(Secret Doctrine)。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通读过这部书,是勃拉瓦茨基夫人写的,太深奥了。谁要是能通读它就太神奇了,因为恐怕连一个字都读不懂,真的是一个字都读不懂。维迪亚不停谈论《秘密教义》,而克里希那吉不做什么,只是听着。后来他组织了一些好玩儿的活动,干扰了维迪亚建立秘密中心的企图。其中一项活动是这样的:他站在人群中间,拿着一根绳子,绳子另一端拴着一块石头;当他挥动绳子,周围所有那些通神学会的老妇人们就得从上面跳过去,太滑稽了!聚会结束后,他留在城堡里,与我在一起。从那时起我们就成了朋友,真的是非常不错的朋友。
艾芙琳娜·布劳:那时你知道克里希那穆提即将成为所谓的世界导师吗?你对此作何反应呢?
冯·帕兰德特:我知道。虽然那时我还很年轻,但是我一直把他视作我所见过的最不同寻常的人。安妮·贝赞特女士也是我所见过最出色的女士。
艾芙琳娜·布劳:克里希那穆提如何不寻常呢?
冯·帕兰德特:我们接着说克里希那吉通过组织体育活动来抵制维迪亚这件事吧。维迪亚对此一定是有所察觉的。聚会结束后,维迪亚乘坐我的小轿车离开奥门,克里希那吉也跟我们一起。我们行驶到27公里时,左右车胎被刺破了。虽然在三人之中,我的驾龄毫无疑问是最长的,我从1900年10岁开始就给父亲开车,但是我换轮胎的动作非常笨拙。克里希那吉见了,马上接替我,用他修长的双手很快拆下旧轮胎,换上新轮胎,然后我们又上路了。因为耽搁了时间,我们必须开得飞快,以便赶火车。当我们到达兹沃勒火车站时,车就快开了。维迪亚上了车,却把包忘在下面。那时还需要购买特殊的票才能去月台,但克里希那吉根本没考虑买票的事,他直接跳过几道栅栏,往月台飞奔。火车缓缓开动了,就在维迪亚向车窗外看的一瞬间,克里希那吉把包塞给了他。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玩的场景之一!
艾芙琳娜·布劳:回到关于早年的话题,你能不能讲讲明星社是怎样转向,又是怎样与俄德城堡之间建立关系的?
冯·帕兰德特:我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想过那些事情了,不过我依然记得很多。我是因为在克里希那吉身上发现了一些很伟大的东西,就想将一处1700英亩的房产提供给他。我说的是荷兰英亩,相当于英国英亩的三倍。但他说他不接受任何东西!不过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基金会,于是俄德基金会就这样诞生了。
艾芙琳娜·布劳:此后他每年都到俄德城堡演讲?
冯·帕兰德特:是的。
艾芙琳娜·布劳:你现在还记得他教诲中的一些内容吗?他是如何阐述自己教诲的呢?除了他的话语之外,他本人的出现对聚会产生过什么影响吗?
冯·帕兰德特:噢!影响太大了。你要知道,到场的通神学会成员都对克里希那吉都浮想联翩,因为通神学会宣称他是即将来临的世界导师——这个你绝对不能忘了。
艾芙琳娜·布劳:他把自己看作世界导师吗?
冯·帕兰德特:我觉得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从没说过。他单纯得吓人。克里希那吉的一大特点就是他对所有事情的处理都单纯得要死。
艾芙琳娜·布劳:你还记得关于他的什么事吗?他在奥门都做些什么?
冯·帕兰德特:他疯狂地喜爱汽车。有一次我和克里希那吉去参观巴黎的一个大型车展,他跳到一个展位上跟一个男子聊了半天摆在那里的车。他们坐在一辆意大利蓝旗亚轿车上谈话,我听到克里希那穆提对那个人谈起我:“他对汽车了解得特别多!”我从1900年开始开车,从没出过事故,但对机械原理什么的其实一窍不通,完全是一窍不通。
艾芙琳娜·布劳:你是说他对所有机械类的东西都感兴趣吗?
冯·帕兰德特:是的,非常感兴趣。
艾芙琳娜·布劳:能说说克里希那穆提的教诲是怎么影响了你的生活吗?
冯·帕兰德特:噢!我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但是很难说清是怎样的影响。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他是我所见过的最伟大的人。安妮·贝赞特博士想要追随他是非常非常难的。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在俄德一个能容纳3700人的帐篷里,贝赞特博士一直在认真听他讲话,并坚持到最后一刻,而李德拜特很早就离开去睡觉了。不过在我看来,贝赞特理解不了他。
艾芙琳娜·布劳:李德拜特对克里希那穆提所说的话其实一点都不感兴趣?
冯·帕兰德特:似乎没兴趣,他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