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贝尔福·克拉克
克里希那穆提和尼亚南达的第一位导师
我给安妮·贝赞特写了一封信,问我是否能去见她。她让我去见她,于是我们有了一次非常愉快的会面。我觉得自己当时很害羞,而且觉得她比我强大很多,我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见到她的。忽然间,她看着我说:“你想投身到神智学的潮流中?”“是的。”我说。她静了一会儿,我感到更尴尬了。然后她说:“我自己创造了这一切,我不能说不。”接着她站起身,说:“我们必须好好想想这件事。请介绍一下你的情况。”“嗯,”我说,“我的第一份工作在非洲,让我攒下了几百英镑。我现在很自由。我已经结束了大学课程,完成了城市铁路公司的实习,刚刚在东非内罗毕能源照明公司完成一项工作。”“我们必须看看你能做什么。”她说。三周之后,我在一次通神学会的聚会上见到她,她把我叫过去,说:“今天我得到2000英镑,能够随意支配。我觉得可以邀请你去印度阿迪亚尔的学会总部待一阵子。”“好!”我说。“噢,不!”她说,“别现在作决定,冷静地考虑两三天,想清楚要不要去,然后再告诉我。”我在心里仔细考虑了这件事,但似乎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我决定去。我给她写信,她回我一张便条:“10点钟在新总部门口见。”我在大钟刚好走到10点的时候到了。一辆四轮出租马车沿着路驶过来,从车窗探出一个银色的小脑袋,她说:“你决定了?”“是的,”我说,“我已经决定了。”她用一贯的很直接的行事方式递给我一个信封,说:“这是你的路费,从英国去印度的二等舱对你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合适。让他们给你提供素食。另外这里是给阿迪亚尔办事处的介绍信。”于是我马上出发,并平安抵达阿迪亚尔。
从此我再也没有回头。我与李德拜特在阿迪亚尔河岸总部东边的八角平房里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有一天,人们为我领来两个羞涩的印度男孩——克里希那穆提和他弟弟尼亚南达。他们走了之后,李德拜特跟我介绍了这两个孩子的背景。有一次他的荷兰朋友约翰·冯·曼南建议一起去海边游泳,因为那里有一些有趣的男孩,其中几个孩子的家长是通神学会的。于是他们一起去了,观察一群在海边嬉戏的10到15岁男孩,其中有泰卢固婆罗门人。李德拜特忽然发现了其中的一个男孩,一个看起来非常瘦弱的男孩,剃光了前额,扎着一条辫子,差不多有13岁(事实上14岁,但是看起来小),身边跟着个弟弟。他看到这个男孩周身有明亮的光环,它是如此出众,令人震惊,阿迪亚尔的任何人都无法比拟。他马上跟这两个男孩交上了朋友。后来他的老师库图米上师(Master Kuthumi)和迪瓦库上师(Master Djwal Kul)对他说:“你找到他们了!你的猜测非常正确,他们确实很特殊。他们杰出的家长受贝赞特夫人的邀请来到这里,才把他们带到阿迪亚尔。如果他们接受训练,那个年长的男孩日后将担当重任。”这是李德拜特所能了解的所有事情,然后他对我说:“你被外派到这里帮助我完成一项艰难的工作,我们为此将受到正统婆罗门的巨大责难。种姓势力是很强大的,而且婆罗门人把一些东西看得很重。”我们不知不觉间就冒犯了婆罗门法则。一些婆罗门人对拿南尼亚产生了敌意,因为他竟然允许孩子们如此去婆罗门化,变得如此不洁。在我91年的人生岁月中,我一直努力记住这些事情。这并不困难,因为一切是如此让人难忘,如此美丽。
克里希那吉早年的另一起重要事件是与安妮·贝赞特的会面。1909年11月27日,马德拉斯火车站的站台上人头攒动,欢迎通神学会资深主席从欧洲归来。这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刚刚从火车上款款走下,一个身着一尘不染的印度丝质服饰的印度男孩走上前来,给她戴上花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那非凡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光滑柔软,轻轻地附着其上。他站在她面前——一个典型的印度南方年轻贵族,向她行庄重的印度合十礼,又按欧洲方式握了一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