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是最好的良药(12)

“我们去哪儿?”桑迪表现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可是口气里却听出了藏不住的喜悦。

“一个特别的地方。”她就说了这么多。女儿声音中的自信仿佛在告诉桑迪,这个礼物正是桑迪梦寐以求的。

桑迪的紧张和激动溢于言表。她被要求闭上眼睛,松开手,桑迪没费力气便假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一只动来动去的黑色和棕色相间的小绒球被放在了桑迪的掌心。实际上,桑迪曾经在镜子中预先排练过这一场景,好像一颗正冉冉升起的演艺明星展望着自己发表奥斯卡获奖感言的那一刻。

当桑迪坐进索尼娅的车后座时,她就快要忍不住了。她的内心痛苦地进行着挣扎,强忍住不要破坏女儿如此精心准备的计划。直到她们开始驱车前往安大略省的伦敦市区,这有些出乎桑迪的意料。桑迪想象她们应该驶向乡村农场,去约见某位精明的狗狗饲养者。当她的女儿将车停在一家宠物商店外的时候,桑迪不再装作十分吃惊的样子了。自从布鲁诺那件事发生后,她们就再也不相信从宠物商店买来的狗狗了。现在索尼娅怎么带她到这里来了?

桑迪从车中走出来,有些犹豫,而后走向那些被困在玻璃后面的小狗,它们毛茸茸的,被精心装扮过。

“妈,您去哪儿?”

索尼娅站在街对面向桑迪挥手。她站在一个完全不同类型的商店前面。

“妈,我们都知道彼此间表达情感有些难度,但是您知道我会永远爱您的。我希望能够找到一种独一无二的方式庆祝您的50岁生日,这就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桑迪希望她的高高扬起的眉毛,还有因为难以置信而有些僵硬的下巴能够被索尼娅理解为惊喜的表现。

“希望我们能够在身上刺上相匹配的文身。”索尼娅说着。这句话既像是一个请求,又像是一个问题。

桑迪本应该感到失望。可是,这一瞬间她感到困惑。她的女儿,她的第一个孩子,正看着她,期待一个肯定的答复。桑迪不再去想她自己所希望的礼物,她看到了这个举动对索尼娅来说意味着什么。桑迪被灌输的思想一直都是,动物给的爱是无条件的。但是她的女儿则更加独立、保守,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对于索尼娅来说,任何形式的爱的表达都是比较少的,而桑迪则会抓住一切机会表达自己的爱。桑迪紧紧拥抱了索尼娅,她们的身体接触让桑迪变得更加镇定。她接受了没能得到宠物这个损失,而是感激着自己所获得的。

“我很高兴您能和我一起文身。”索尼娅说,她的双眼还在搜寻着母亲是否流露出不愿意的神情,以帮助母亲寻找退路。“您说我们选个什么样的图案呢?”

哪怕是在最荒诞不经的梦境中,桑迪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回答这样一个问题。尽管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一只她垂涎已久的迷你杜宾犬幼崽的图案,文在她的身上,但最终她们选定了两朵对称的、小小的黄色玫瑰,文在她们的右脚踝上。令桑迪感到吃惊和快乐的是,这两朵玫瑰成了她们母女间友谊的宝贵见证。

* * * * *

随着桑迪51岁生日的临近,她想要收养流浪动物的心愿已经持续12个多月了。桑迪梦想着,今年她将要收养一个动物。索尼娅和简再一次开始在互联网上、在电话里进行“密谋”。但是当桑迪的生日终于到来,她并没有等到一只小迷你杜宾犬的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栽满了菊花的陶制花盆。桑迪,这个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女神,终于失去了控制。

“老天,简,我已经51岁了。我还没死。菊花是送给祖母的,除非你和索尼娅感觉我真的是个祖母了。可我还不是呢。”

最后还是儿子杰米让母亲冷静下来,向母亲道了歉,然后把菊花拿给了他的父亲。多年来桑迪一直都是等待着流浪动物来找她。桑迪的家人已经达成共识,要确保桑迪能够亲自找到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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