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朝感激女兵来送自家兄弟,本想出去以后再向人家表示感谢。不料,女兵伤心至极,一路哭泣着,懵头懵脑、跌跌撞撞地独自走了。
尽管当兄长的埋怨兄弟不争气,可到了这种时候,心里并不好受,毕竟,即将坐牢服刑的是自己的手足同胞,打断骨头都连着筋。
见此,哥儿几个都安慰他,想开点儿。
杨元朝悲壮地说:“放心,我想得开。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酿的苦果,也只有自己个儿吃了,谁都怨不着。”
探监送别的人们像参加完追悼会似的,神色悲哀而不祥,纷纷涌出看守所的大门,各奔东西而去。
几个哥们儿也随着人流往外走。
当杨元朝心情阴郁地跨出看守所的那两扇黑漆大门时,不经意间瞥见了街对面的那家“再回头”个体小酒馆,马上停住脚请哥儿几个都到小酒馆里去喝酒。
几个朋友均感诧异,因为杨元朝一向对下馆子挺挑剔,太小了不行,卫生不达标不行,菜不好吃更不行。
老板是个曾蹲过大狱的有前科的人,眼睛够毒,一眼便认出杨元朝:“老板,过年时,你曾来过我这里照顾生意,对不对?当时,大年夜的钟声已经敲过了,和你一起来的是一个军人,我没记错吧?”
杨元朝一愣,没承想,这店家的眼睛不仅好使,记性也不赖,一眼就认出自己,不禁钦佩地一笑:“到底不愧是买卖人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既然你老兄还记得我,就照原样儿上菜,量加倍就是了,酒也要原样儿,照旧加倍。”
“要得--”老板连忙点头哈腰地颠颠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