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不可思议的是,末了,竟然就是这个既昂,把他从旱井里救出。
如此凶险迷离的遭遇,叫自己拿什么来面对。
但有一点,贡嘎是完全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一切,绝不会是某种巧合。这些事件,分明就是有步骤的,不怀好意地在朝他接踵而来。他感觉自己已经身陷一个巨大的旋涡里面,自己的身边,危机四伏,随时都会被吞噬,被消灭,直至万劫不复。
同样是行走在街道上面,以前的自己,一身坚挺的戎装,昂首挺胸。而如今,却已经换成一身纠缠琐碎的袈裟。这又让贡嘎很不适应,并因此更加感叹自己时运不济。还是佛祖说得对,或许这也是一种因缘,注定自己的命中该此一劫。
不一会儿,贡嘎便来到一处。抬头一看,自己当时执勤的那个街头,就在眼前了。
今天的执勤岗位上,依然站立着一个人影。贡嘎仔细一看,认得是自己以前同事。他也是个即将退伍的老兵。
贡嘎想了想,紧了紧袈裟的袖口和领子,慢慢上前。
“吴可威!”贡嘎站在他的身后,轻喊一声。
可威猛然回头,见到贡嘎,不禁有些吃惊:“吴贡嘎……”
说罢,瞪着眼睛,望着他一身袈裟发愣。
贡嘎苦笑着,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可威连忙回礼:“吴贡嘎,你怎么出家啦?”
贡嘎又是一声苦笑,连连摇头。两人相视了片刻,一时无语。
“可威,你到这里执勤来了?”片刻,贡嘎恢复神情,上前拉着可威的手问。
“是啊,你走以后,我就来了……十年,快到头了。现在这些日子,混混算了。”可威也扯住贡嘎的袖口,带着他走回岗亭。两人以前毕竟熟悉,几句话以后,也就不再客套了。
走近岗亭,贡嘎有些犹豫。
“算了,我不进去了。免得被波长官看见,你就会有麻烦。毕竟,我现在还是一个嫌疑人呢。”贡嘎轻叹一声道。
“贡嘎,你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啊?”可威注视着贡嘎,关切地问,“你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说你放纵暴徒,我总是有些不信。”
贡嘎沉默起来,脑海里一下子涌出很多的景象。
可威还是把他拉进岗亭,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贡嘎,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可威注视着贡嘎问。
贡嘎摇了摇头,“我还能怎么办呢,听天由命吧!这一次倒霉透了。”
可威皱了皱眉头,“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说着,他拖过来一把椅子,和贡嘎相对坐下。
我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贡嘎暗想,咬牙切齿。他话锋一转,接着问:“局里有什么风声吗?关于我的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可威茫然摇头,“没有啊,大伙每天各忙各的,没有人提及你的事情。”
贡嘎不禁一阵惊讶,波长官不是说要好好调查这个事的吗?怎么现在一点行动都没有呢?假如他把这事丢开一边,搁置起来,那自己的清白可就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里,他马上想起,当初自己在被拘留以后,第二天波长官就把自己请出了拘留室。一捉一放,视如儿戏,连一个基本的程序都没有。
没有程序,那就说明自己这事,有可能并非组织行为,完全就是波长官一个人的长官意志。而且,其实如果自己真的涉嫌放纵暴徒,应该是被拘留起来的,哪里会有这样四处游荡的自由。
想到之前对这事的种种疑惑,结合眼下的情况,贡嘎感到非常惊异,也有些隐隐的不安。一时间,他静坐在椅子上,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