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想,独自来到猎马跟前,蹬鞍上马,行到老村长跟前时,小声喊道:“老村长,我到四周看看去。这个村子很邪乎,我已经让弟兄们多留个心眼了。”老村长似乎对他的安排很是放心。他答应一声,嘱咐安塔别走太远,便也自顾忙活去了。
“干爹,快点回来啊,很快就能吃上饭了……”真迪仰着小脸朝安塔喊。清脆的童声听来格外悦耳。
“我知道了,你多帮着点爷爷,看好猎狗,可别乱跑。”安塔心不在焉答应着,端起步枪,心事重重地催动猎马朝村外走去。
林村的人此时会在哪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紧急事件,要让他们如此慌乱地丢下所有的东西,仓皇出走?
安塔刚才注意到,村子里的大小牲畜,也大都被带走了。那几只仅存的野猪崽子,应该是猎人逮回来喂养着的。估计一定是刚才出走匆忙,没来得及带走。但现在却已经奄奄一息了。
事到如今,安塔还是无法从那么多离奇的事件中找出头绪。所有的一切,看上去不仅凶险诡异,而且也杂乱无章。
安塔边想边走,不觉朝村子旁边的一处林子走去。眼前应该是一条村民平时出村的便道,上面痕迹凌乱,人畜混杂。看不出是平时留下的,还是方才留下的。这痕迹一路往前,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有一行脚印从便道上突兀地分离出来,并一直朝对面树林里面挺进。便道的两边,是一大片空旷的草垫子地,至今还没有被人踩踏。厚厚的积雪清晰地暴露了这个人的踪迹。而且这脚印一看就知道是刚刚留下的。
安塔目光炯炯,手心一紧,拎着缰绳,拨转马头,循着这行脚印,慢慢地朝林子靠去。他的那支“水连珠”步枪,正被他紧紧地夹在右胳膊肘里。枪口冲下,随时可以抬枪射击。
从迹象上看,那行脚印似乎走得有些跌跌撞撞。这个发现,令安塔更加留意起来。他左手捏着缰绳,右手端平了步枪,两道目光直直地扫视着前方。
猎马驮着安塔绕进那一片矮树林子,蜿蜒前行。安塔用步枪拨开树枝,很快就在前方树丛里发现了一个黑糊糊的影子,趴在那边一动不动。他一个激灵,勒住猎马,挺枪相向。
要是在以往,这样的影子很有可能就是一只隐身着的野兽了。很多时候,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会这样悄然蹲进灌木把自己隐藏起来。它的一对大角静止不动时,像极了一丛朝天的枯树枝丫。
不过今天的境况不同。那一行脚印分明就消失在这个影子身边,那这就应该是个人了。“谁在那边,出来!”安塔坐直了腰板,端着枪冲对方喝了一声。对方静默着,依旧趴在雪地里,不予理会。
安塔见状,忽地跳下马背,挺枪逼近对方。“出来吧,早看见你了。”对方还是不予理睬。安塔见状,想了想,慢慢放下枪口,走近几步,用枪口拨开树枝,仔细端详。
一个男人,倒卧在雪地里。任凭安塔招呼,兀自浑然不动。从迹象上看,多半是失去知觉了。安塔试探了几下,随后伸手把对方翻转过来。果然见那人牙关紧闭,睡着了一般,沉沉不醒。
一番检查后发现,这又是个昏迷不醒的人。只不过从衣着面容上看,这明显不是本地人,至少不是他们鄂伦春人。安塔望着这个人,迟疑了片刻,便果断地伸手把他抱起,转身把他卧放在马鞍上面。要让安塔放弃救援身处危机中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即使对方素昧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