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不懂选婆讲这些给她听有什么意思,只愣愣地看着他。
“两座山上各有一个山神。这两个山神都有一颗好强心。常山上的山神看鹰嘴山的山神不顺眼,鹰嘴山的山神也看常山上的山神不顺眼。有一天,常山上的山神趁鹰嘴山的山神不注意,拉开一把大弓向鹰嘴山射了一箭。这箭射中了鹰嘴山的‘嘴巴’,鹰嘴山就比常山低了一些。鹰嘴山的山神发现自己的山变矮了,大发雷霆,举起一把大剑朝常山砍来。这剑不偏不倚,将常山的尖顶削到九霄云外去了。”
“呵——”罗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知是叹息还是可怜。
“从此,常山的顶就只剩一个大平地了。它们两败俱伤,都没有得到好结果。”讲完,选婆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罗敷。罗敷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他想传达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跟瑰道士相斗,必定会两败俱伤,都吃不到好果子。是吧?”不等选婆作出回应,罗敷又狠狠道:“可是你想想,如果常山上的山神射了鹰嘴山一箭,而鹰嘴山的山神不以牙还牙的话,它会憋屈一辈子的。你知道吗?”
“你今晚不要出去!马师傅今晚就要动手了!”选婆见无法劝解罗敷,竟然没有照爷爷吩咐地做,却将爷爷的计谋全盘托给了罗敷。
22.
“马师傅?你说的是画眉村的那个马师傅吗?”罗敷听了选婆的话,目瞪口呆。
“对,就是那个马师傅。他要我今晚把你带到将军坡去,然后他将瑰道士也引到将军坡。等到你们俩相斗到两败俱伤了,他才出面将你和瑰道士一起制伏。”选婆道,“所以我才讲山神的故事,是希望你不要再跟瑰道士相斗了,不然……”
“不要说了,我说过我不会放过那只狐狸的!”罗敷愤愤道。
选婆噤声了。
“我跟那个马师傅说过了,叫他不要参与这件事情的呀。他为什么不肯听我的劝告?”罗敷揉了揉太阳穴。
“是你劝了他?”选婆惊讶不已,“难怪他之前不答应参与这件事情的呢。”
罗敷点头道:“对。我来这里之前已经劝过他了。我听许多鬼友说到过他的父亲,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死后还担任着鬼官,刚正不阿,值得敬佩。所以我才事先提醒他不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因为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而要对付瑰道士的话,他更加不是对手。如果他听了我的劝告还不收手的话,那么他就是自讨苦吃了。”
“他不是你的对手?”选婆惊问道。在他眼里,只要是鬼,不管是什么种类的鬼,马师傅就可以轻易制伏。天底下没有马师傅收拾不了的鬼。所以,当他知道马师傅要对付女色鬼时,才会担心罗敷的安危,甚至假借山神的故事来劝解罗敷。
“您不是她的对手?”选婆的伙伴也惊问道。当然,他是在自己的家里,罗敷和选婆都听不到。
爷爷一笑,点了点头。
“那我们不是白忙活儿了吗?”这个年轻人的手哆嗦起来,他担心爷爷失败后女色鬼和瑰道士都会找他秋后算账。马师傅都对付不了,更何况他?到时候岂不是死得很难看?
爷爷一笑,摇了摇头。
“马师傅,您就别耍我了。我问您是不是打不过它们,您点头。我问您我们是不是白忙活儿了,您却摇头。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年轻人有些坐不住了。将军坡的遭遇确实给了他很大的震撼,但是爷爷亲自承认不是两个鬼的对手,无疑给他的热情泼了一盆冷水。他抱住头坐了下来,一脸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