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伤还痛吗?为什么还是吃不下饭?我怕自己又吐,所以不吃。
没关系,我只是绝食净身。我的杀业太重,我在用不人道的方式,自律自虐。你在陪狱,请不要用爱姑息我。我有喝水,我还是湿的。我的水源供应不断你潜力十足的创造欲,够我们养出全世界各种各样的人口。他们都将有着我们不定与安定并存的基因。都将有血缘关系。
太阳一直不下山,很好。我是在黄昏的时候出生的,我想一直维持在刚出生的样子,有点温度,有点光。气候、气温、湿度恒常,这样我们可以专心地感觉自体潮汐:升高一度的体温,就能让我们的世界发生温室效应,引起我黑色的暖潮,自你的岩岸北上。没有日正当中,你会忘了打斗。我们舒服到像是失去意识不占空间但仍有权力的人。这里不需要战争就能生存。
没有死亡,时间无限制地用。我们可以温柔地肉搏,偶尔来个思想的交锋,但我们必须在吃饭前和解。我们要好好地品尝食物,细嚼慢咽养生餐带给我第二部 > 梦境与幻觉029们的万寿无疆。我们得习惯太平盛世。
文明才刚开始。我想和你创造文字、音乐与鼓声。你也来列,列出我们的天地清单。我们一起孵成,没有杂质的文化。无穷无尽。我们可以活好几辈子。或许我华丽而繁复的文字,会一夕之间变得简朴,我的话简单到就是我的意思。你原来迷恋我的繁华将逝,我的文字不再迂回影射,你不需借着我的文本联想我、翻译我。你从我的文字迷宫走出,开门进入我最直接的心灵环场,善于推理的你,可以甘于如此平淡的解读路径吗?
我们彼此尚未来得及交换的过去,让我们用神话和寓言来说。让我们在没有战火的时代,写没有腥味的诗。美国小说家Paul Auster说:“记忆,是一件事会再度发生的空间。”以我们的聪明,与想象力,不需让过去原原本本地再发生一次,那样没有创造力的复原不算是复活,而是一种精神病似的毁坏,像复发的休火山,死伤无数。我和你的现在,不必再去追究真相,我们可以快乐而且不负责任地生育着《一千零一夜》结尾接着开头、有循环的故事,走回你的我的童年,和我们永远不会来到的老年。我们可以在电脑前打字,跟着Arthur Rubinstein的巴赫钢琴声,敲出有配乐的剧情。
030爱欲修道院--与得不到的恋人之间,十部情书你我的声音都好听,我们可以来唱歌。用你的声音,唱我的词,然后用我的声音,哼你的曲。久了,就会像是出自同一个人的声音。有回音。有协奏。很浑厚的听觉。那不是上帝的声音。
我们的知识丰足到,可以用彼此的系统喂养彼此,我们依然生产知识,所以永远没有饥荒。这里没有镜子。我们想象力十足,不需要复制才能填满天地。我们有很大的布局,很多的留白,供我们追逐、躲藏、思念之用。
如果我们自己制订规则,或许说是我俩的宪法,你最想订的是什么?
犯你的什么戒会被逮捕?我竟然逃到这里,把这个放逐与处罚的荒原,当成了应许之地,还想创立我俩的国度。一个流亡者订的法,是不是比较自由?
自由到没有人犯得了罪,罪名永远不成立?
这里不用谎言来保护自己。人活着不需要借口,不需要不说实话。这里很大,没有闲杂人等虎视眈眈,没有人找到你孤独的入口,你能真正地独第二部 > 梦境与幻觉031处。你的新世界和你的思考一样大,只要你沉默,你的沉思没有人要求你的解释。没有人吵你。你在自己透明的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