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乔里·道森轮流打量着他们,放下心来似的深呼了一口气。她脸上重又有了血色。
“我希望你们没对我隐瞒什么。”她说。她对马奇上校说道:“埃姆斯巡官告诉我,你们其实并没打算指控约翰·帕里什抢劫,也没想拘留他——”
“没有,没有;你什么时候想带他走就能带他走。”埃姆斯不耐烦地说。
“——但我来这里,是因为气得要发疯了。”那姑娘承认道,“要知道,当地警方根本就不相信我;虽然明明就是真的,一个字不假。”
“那些钱当着他们的面凭空消失了。”埃姆斯说。
“等一下,”马奇上校似乎重新来了兴致。他拉开椅子让他们坐下,“消失的赃款。这可好多了,明显好多了。告诉我吧。”
“事情发生在绿野别墅。”那姑娘急着说话,他们不得不把她领到椅子边坐下,“绿野是鲍德尔先生的乡间别墅。埃姆斯先生说了,我是鲍德尔小姐的秘书;她帮她侄子照看房子。
“我就不告诉你们我听说那起劫案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了。我最早知道,是星期三,一翻开早餐桌上的报纸,就看到约翰的名字瞪着我——就好像他杀了人或怎么样了似的。我不敢相信。我知道那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但我觉得鲍德尔先生可能知道——”
“可能知道?”马奇上校问道。
她有些犹豫地皱起了眉头:“嗯,准确来说,也不是。我觉得他也许可以帮我,毕竟他是律师,至少知道该怎么做。
“当时大概刚过早上八点半。除了用人,我是屋子里唯一醒着的人;鲍德尔小姐九点之前是不会下来的。我想起鲍德尔先生前一天下午到绿野别墅来了,我可以直接去找他。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要知道,鲍德尔先生在绿野的时候,每天九点都和他姑姑一起吃早餐,雷打不动。他的信每天早上收过来都是放在他书房里——书房在屋子背面。他吃早饭之前,总会去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信件。于是我转到书房那里,打算在他去吃早餐之前和他单独谈谈。我没敲门,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就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书房很大,空空荡荡的,有两扇窗,窗外是个阳台。顺便提一句,书房前些日子刚刚重新粉刷过,这很重要。那天早晨阳光明媚,很冷,也很安静;光线从窗户里照进来。壁炉台上有座胸像,不知道是谁的,书房中间有张大书桌。当然,我没想到会在那里遇见任何人。但鲍德尔先生就坐在书桌前,西装革履,桌上各种面值的纸币至少摊了二十刀。几乎每一刀都是用印着‘省市银行’字样的小纸带捆好的。
“我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满脑子都是省市银行。而且,毕竟那也不是他开的银行。
“然后鲍德尔先生转过身来看到了我。阳光自他背后射来,刺人双目,使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手指突然勾了起来,好像要来抓人。他站起来追着我跑,我跳到一边;他甩上门,从里面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