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上了和这个女人做爱。当她被撩拨起来,浆果一样鲜艳的乳头高耸,她的身体会散发出一种海洋的气息。她的身体一波一波涌动,她浑圆结实的臀就像一艘再大的风浪也无法掀翻的船,可以载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他激发了这女人的情欲,又甘愿做这情欲的俘虏。当高潮远远到来,他是多么着迷于她汗水的芳香,着迷于那具丰饶的身子里发出的潮汐般的叹息啊。而房事之后拥着这个当地姑娘学说土话又是多么的销魂。她都成了他学说中国话
的活字典了。
做个传教士的想法早就一去不返了,祈祷的时间也大大减少。上帝在意念中变得越来越像个稀客了。他再也不提回贝尔法斯特去了。对女人的爱,古老帝国的房中术,像锚锭一样把他固定在世俗世界里,而他也无需再去考虑来生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应。他还要靠经常阅读来自伦敦和爱丁堡的期刊来慰藉心灵,但在情感生活中,他已完全以中国为中心了。这个女人让他毫无他乡之感。让未来的赫德爵士永久留在中国的不是别的,正是他和这个女人的一番经历。
他不喜欢船长家的客厅,在空荡荡的客厅和阿瑶做那事,无数扇敞开着的门里吹出来的风总让他背上凉飕飕的。他喜欢在厨房的案板上,或者在灶间的柴草堆里,闻着麦秆和稻草叶上阳光的气味和她做爱。那里是女厨师的天下,她的身体会更舒展,更柔软。吸足了阳光的麦秆在他们的身体下噼噼啪啪爆裂,随着他们身体的滚动被带得满地都是,他想这就是烈火干柴呀。她粗重的呼吸,茂盛的耻毛,她涌泉般突然冒出的汗水,既让他觉得说不出的粗俗,又让他心甘情愿地沉迷。完事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冷冷地看着她拉上粗布裙子,踮着脚尖离开。那时候他就想,女人和男人的差别,真像植物和动物一样巨大。但等待下一次幽会的时间里,他会更加强烈地思念她。一待重逢,两具身体更加汹汹欲燃。
当有一天阿瑶告诉他怀孕的消息时,他懊恼地想,这把火终于烧出麻烦来了。他想让阿瑶去打胎,又害怕那些土郎中土法子会害了阿瑶性命。犹豫不决间,她的肚子慢慢显了形,薄薄的秋衫都快遮不住了,他也就绝了这念头。好在帕特里奇船长对中国饮食的热情已经过去,女厨娘的那些小吃食也逗引不起他多少食欲,于是就任由年轻的领事馆译员把她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