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 8月,笔者完成了萧三诗歌相对完整的编选工作,我对他一生发表的诗作做了一个大致的统计,不包括丢失中文的诗歌,不包括没有注明年代的诗歌,其概况为: 1917年 1首; 1931年 1首;1932年 5首;1933年 4首;1934年 4首;1935年 4首; 1937年10首;1938年 12首;1939年6首; 1940年 2首;1941年 10首;1942年 2首;1943年 4首;1944年 3首; 1945年4首;1947年3首;1949年 2首; 1950年 4首;1951年 1首;1954年 1首;1955年 2首;1956年 1首; 1957年10首;1958年 29首;1959年8首; 1960年 14首;1961年 15首;1962年 7首;1963年 2首;1964年 2首; 1966年1首;1967年1首; 1970年 1首;1975年1首;1976年1首;1979年1首; 1981年 11首。
我们从这些参考数字中可以看出诗人明显的生活轨迹,正是这一生活轨迹主导着诗人的感情轨迹、创作轨迹。显然,20世纪三四十年代诗歌数量最多、质量最高、影响最大。1958年诗歌数量也不少,可取的不多,是路线、导向所致。六七十年代几乎沉默,也在预想之中。任何作家都是时代的产物,谁能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球?
写到这里,笔者想向诗人深深地鞠躬,说一声:“对不起!”1983年笔者在编辑《萧三诗选》时没有把他抨击“四人帮”的诗作《偶感 ——一个故事》和长诗《除四害赞》(这两首是他在狱中已经深思熟虑过的诗作)选入,只选了《国人皆曰可杀》一首。当时亦曾征求过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刘兰芳的意见,他也说:“就不要了。 “ 这两首诗,《偶感 ——一个故事》计约97行,他亲自改了、写了、抄了多稿。《除四害赞》计约 548行,他亲自改抄用去的稿纸更是不计其数,起码全诗改、抄过十遍以上,后来,我又帮他抄过两三遍。可以说,这是萧三晚年花费精力和感情最多的两三首诗。全诗完稿于1977年3月,大约在1978年1月9日我们收到《工人日报》对《除四害赞》的退稿。
我没有选用的原因是:他的这些政治抒情诗充满无以复加的仇恨之情,政治情结非常饱满,遗憾的是诗的激情大于诗情,”政治话语“较多,缺少诗的艺术性,我认为没有达到诗性的高度。
现在想来,晚辈妄加处理亦可惜,无论如何当存以文字,可留”鸿爪“于什一,起码体现了诗人那个时期的思想轨迹。因之,笔者将其一附于文后,供后人研究时参考。 ① 作为一位革命家,一位诗人,萧三的名字早已跨越了国界,成为各国人民熟知的诗人和社会活动家。几十年的抑扬顿挫、升沉坎坷、万里征程、铁窗牢狱 ……构成他独特的生命历程,构成他有别于他人的生命历程和有别于他人的、不同凡响的感情世界,构成了蘸着自己泪水和汗水的时代的乐章。
他在诗歌的世界里,追求着、探索着、坚持着自己的道路。他对于本土 —————— ① 萧三未发表的诗作两首。
文化的认同与提升,对于大众文化的”寻根“,对于外来诗歌与本民族诗歌的”对接“……都使他成为唯一的埃弥?萧。诗歌充满了他的生命,他又不断 完善着自己的诗歌。不能否认,他也曾有过一些简单粗糙、图解政治的败笔。
但他仍不愧为时代的歌手,不愧为高尚信念的代言人。
1983年 2月4日萧三与世长辞之后,新华社发了消息,莫斯科发了”特别 消息“,时间几乎与新华社同时。《真理报》以显著的地位刊登了这一消息, 消息的”规格“比任何外国作家都高,如阿拉贡。苏联作家协会书记处在当 天立即打长途给中国作协书记处,2月 9日,又发来唁电。
俄罗斯作家协会唁电翻译如下:“尊敬的朋友们:我们从广播里得知了令 人悲痛的消息,著名诗人,我们的老朋友埃弥?萧逝世了。他一生有很多年 是在苏联度过的,埃弥?萧和我们一同在莫斯科进行诗歌创作活动,创作了 许多出色的诗篇,歌颂祖国和中国人民,描写了他为争取自由和社会解放所 进行的坚定不移的不倦的斗争。埃弥?萧和他的诗作一直受到苏联读者的热 爱,享有盛誉,并广为流传。请接受我们深切的哀悼。苏联作家协会秘书处” 这份唁电可以说是对埃弥?萧一生在苏联工作的一个小结,感情真挚,评价恰如其分。
萧三的长子阿朗两天之内办好了来华的所有手续,苏联外交部东亚司司长说:“这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特殊情况,办得如此顺利。希望你能如期到达北京,参加追悼会。 “ 云汉迢迢,诗人萧三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了,尽管他没有留下多少经典的传世佳句与诗作,尽管他的作品有成功,有失败。但是,”我存在,乃是生命的一个永久的奇迹“(泰戈尔),可以肯定地说,埃弥?萧早已超越时空与国度,成为蜚声国内、国际诗坛的歌手;埃弥?萧所处的那个地位,所走过的那些道路,所写的那些诗歌,永远无人可以重复,无人能够企及!埃弥?萧生动、热烈、爱憎分明地站在那里,站在我们生存的大地上,不会消失。
埃弥?萧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埃弥?萧,永远的埃弥?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