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怪老头(2)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们聊生活、艺术、中外文学。他是个很健谈的老头,很有感染力,我很喜欢他。他原本要留我下来用餐,但我另有行程。他似乎很舍不得地送我出门,临走前画了一张卓兰山中的简图,告诉我循电线杆、大樟树、红砖墙等明显标的物,便可找到学校。就这样,我被聘为全人中学的教师,开启了至今五年的老师生涯。

"受骗"上"梁山"?

我被录取了。

Why me?

我日后问及老胡子为何是我,他总是说"惜才"。也有同事开玩笑说,录用我算他"识货"。

我知道这些都是客套话。在我来之前,全人的中文老师三年内共换过六位,呆得最长的不超过一年。据说,他们的问题大同小异,学生觉得中文很无趣,因此不来上课(学校容许学生逃课),甚至有课堂没有学生来,只有老师在空荡荡的教室内傻等。

或者学生遭遇学习问题,诸如无聊、为什么要学这些、想学别的,老师也无暇亦复无力应付。总归一句话,学校太自由,自由到许多老师与学生都不知如何运用这个庞大资源,因此短短三年间老师流动率非常大,老师多半带着理想与热诚而来,带着失望与挫折离去。但是总体而言,这是个自由又令人困惑的学校,老师都是从体制学校出身,从来没有体制外学校的经验,很容易受挫。

但是,我却从中见识到了开放教育的风景,体验了一个老师的挫折与收获。

这一切都因为老胡子,他以其怪异的风格,以及创造性的勇气造就了这所学校,而他的一些想法与一个新的教育概念也深深影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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