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对了,每天都是情人节(2)

此前听说狗的体温比人的体温高出一至二度,直到我抱起肉松让它粉嫩的肚皮贴紧我胸腹,我才感受到犬类异于常人的高温 对于瑟缩在严寒中的我而言,肉松散发出的高出的那一、二度,无异于冰天雪地里的一团碳火,虽不烫手却足以暖身。

“对呀,我怎么忘了你是个天然的 暖宝宝 呢?”我轻声呢喃着,横抱过肉松,将脸埋进它胸口那丛棉絮似的绒毛中取暖。肉松四仰八叉地赖在我坏里,斜眼睨我,宽阔的大嘴咧着胜利的“V”字,乐不可支。

与肉松共同生活近五个月,我终于在它的提醒下,发现了它除观赏之外的特长 史上最低碳的暖炉。从那天起,只要感觉到寒意我便大声嚷嚷“哇哇,好冷啊!”无论肉松身在何处,必定会第一时间赶到我身边,笨拙地爬上我膝头,为我传递它的热能。因为肉松,阴冷的冬天似乎渐行渐远,而我,竟在睡梦中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情人节那天早晨,我在梦中赴“周公”之约。朦胧间翻身侧臂,左手腕便钻出被窝,搭在了床沿,掌心向下。忽然被手心的瘙痒惊醒,迷蒙中看见肉松正俯趴在我手上,伸着脖子将头顶一撮黄毛塞进我掌中,来回地转动着索要爱抚。

“怎么?你也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一大早就玩 索爱 ?”我话音未落,肉松已“噗通”一声卧倒,反腹田鸡一样亮出待服侍的肚皮,以实际行动回应我,“摸我,哄我,赶紧的!”

我抽回手,故意不理会它的撒娇,反身背向它继续睡大觉。刚阖上眼,便感觉床垫如称砣落水般重重地坠下,睁开眼,肉松天圆地方的“大饼脸”已凑到我鼻前,口中“哈哧哈哧”的热气直往我脸上喷,光可鉴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渴求,“妈妈 表 睡啦,带我出去玩吧!”

每次肉松摇尾乞怜,我都不忍拒绝。这一次,也不例外。合衣坐起,我好脾气地安慰肉松:“捣蛋鬼,别闹了,马上带你下楼去找小女朋友!”肉松听懂了我的话,飞快地跳下床,“嗖嗖”几步奔到门口,自觉地将牵引绳叼起奔回我身前,摇尾企求,“动作快一点嘛!”

虽是情人节,有情人的犬主却没有重色轻宠,依旧牵着自家的宝贝们遛弯散步,享受晨光中青草的芳香。天色尚早,草坪上聚集了十多只宠物狗,我刚松开绳扣,肉松便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呼啸而去,冲进狗群中狂奔、求欢。我与狗友们闲聊着,视线始终追逐着肉松,而每隔几分钟,肉松也会弃玩伴不顾,冲到我脚边咧嘴摆尾,安慰说,“放心吧妈妈,我只是陪它们玩玩,我最爱的人还是你。”

“谁说狗不从小养就养不出感情?”年近六十的穆姐赞叹说,“你看肉松多紧张你,别说你们才相处四个月,就算你跟一个男人相爱四年,他能像肉松一样在意你吗?”

穆姐家的“彬彬”,是只稀有的意大利灵提犬。彬彬曾是穆姐邻居家的宠物,然而它在那户人家并不得宠,经常成为男主人醉酒后的发泄对象。夜夜惊闻虐狗的惨叫声,穆姐于心不忍心,便花八千块钱将三岁的彬彬从前主人的鞋跟底抢救下来。举家从上海迁居深圳时,在行李传送带上找不到彬彬,穆姐当即昏倒在机场。寻回彬彬后不久,有个暴发户相的中年胖子路过草坪,双目放光地打量彬彬问:“这狗你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价,卖不卖?”当了一辈子大学老师,穆姐从未与人交恶,然而那一次,她却勃然大怒,抬眉瞪眼地骂:“你神经病啊!我出钱买你儿子,你卖吗?”

暴发胖子像躲蜱虫一样逃开穆姐的怒视,穆姐意味深长地告诉我们:“别看我养彬彬才几个月,但它天天跟我同一个门进出,同一张床睡觉,同一张桌吃饭,我早就拿它当自己的儿子了。”

而说到知恩图报,世上只怕没有比狗更懂感恩的动物了。不足十斤重的彬彬,在与穆姐生活半年后,为了保护主人而与一只流浪的中型犬扭打在一起,从此右后腿落下了残疾。早在南朝时期,“情人”一词的正解是:感情深厚的友人,而日夜陪伴在侧对我们不抛弃、不放弃的狗狗,不正是这样一位有着深厚情谊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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