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冲动了。出走也该挑光天化日能见度高的时段嘛。”接到我的求助电话,潘氏小夫妻带着小扑前来“收容”我和肉松。一见面,潘苓便留意到肉松眼窝的伤,啼笑皆非地擢点它脑袋打趣,“还有你,也是个热血硬派,拿肉脸PK铁笼,这不是自找暴虐吗?”
“那个家,我一秒也不想呆了。”语毕,我忽然感受到肉松再次被囚禁入笼的不安。想到陈晨颐指气使的气焰,我义愤难平地说,“就算睡天桥底下也比睡在他床上踏实。起码,再不会有人对肉松恶言相向,也不会有人敢对它动辄挥拳,更不会有人种族歧视折磨它的肉体以达到蹂躏我的精神目的。”絮絮叨叨的赘述中,我逐渐理清了头绪,并意识到自己的勇气来源 是肉松的柔弱,激发了我潜在的刚强,为了它能早一秒逃离“魔爪”,我豁出去了!
“肉松能遇到你,真是它的福气。”了解到过去四个月里我和肉松如何提心吊胆地求存,潘舟不禁感叹。听见别人口中叫出它的名字,肉松瞬间夹紧了尾巴,警惕地瞪一眼潘舟,眼神哀伤地痴望着我,仿佛在乞求:“我知道我带给你很多麻烦,但是能不能 表 把我送给那个 帅锅 ?”
“其实碰到它,是我的福气才对。”我用下巴轻蹭肉松额头以平复它的紧张情绪,一面整理自己的思绪沉着坦述,“其实我早就知道陈晨自私、冷漠和势利,只是我过分依赖和他一起生活的惯性,甚至依恋二人一屋的稳定状态,所以像鸵鸟一样把缺点埋进沙堆里,假装看不见。也许老天不希望我盲目地嫁给一个不合适的人,所以安排我和肉松相遇。肉松虽然不会说话,但它的单纯、直接就像盏透视灯,照穿了我深埋在沙砾里的不堪。正是因为它遭受不公待遇甚至吃了皮肉之苦,所以才让我深省,让我清楚地认识陈晨的为人和这段关系的弊端。”说着说着,我愈发怀疑肉松是天使的化身,半信半疑地揣测,“如果不是肉松,我也不会看清楚陈晨缺乏的耐性与爱心。唉,你说,肉松该不会是老天派下凡间的天犬,来拯救我的吧?”
“神话看多了吧你!”潘苓嬉笑,“啸天犬可是人家二郎神的宝贝,谁舍得送下凡给你?”
“小池说的是偷吃月亮的天狗,对吧肉松?”潘舟喜笑颜开地张开手掌,意图讨好肉松,怎料肉松全身一紧,偏头倚近我胸口瞪着潘舟,虎视眈眈的眼神仿佛在警告:“ 表 以为夸我两句就能拐带我。告诉你,本小狗不吃这套!”
肉松如临大敌的一脸严肃,逗得我们仨捧腹。潘舟抱起小扑举到肉松面前,得意洋洋地逗弄说:“别紧张,我已经有小扑了,我才不稀罕你呢。”
肉松与小扑不约而同地发出对峙的低呜,我们仨相视一笑,心中同叹,“这两只冤家!”
“你看,如果我没有领养肉松,我们就不会因狗结缘。”哈哈大笑中,我笑出了泪花,“如果没有你们,我被陈晨驱逐出境后,谁来收留我?”
“好心有好报。”潘舟轻拍我的肩宽慰道,“早点休息,明天会更好。”
将我和肉松安顿好,潘苓再次确保小扑不会趁夜偷袭肉松,这才松了口气说:“我有个朋友,就住这幢楼顶层。他把房子分割成六间单房出租,我们刚才跟他沟通了一下,他同意你带着肉松住里间。房租也可以照顾一点,一个月一千一,这个月剩一周就免租了。你觉得行吗?”
“房子的位置和配套都让人满意,价格也合理,我就怕房间多租客多进进出出会踩伤肉松,而且市区内的房子都要交押金 ”
“这些问题我们都替你考虑过,也实地考查过了。”潘舟抿嘴微笑,“每个房间都自带洗手间,顶头那间还多个小阳台方便晒衣服,也可以当外放厨房做做饭。房间之间的过道也算宽敞,出入注意一点就行。至于押金,我们可以先替你垫付,反正你早晚会有钱,不可能一直做 没女 的对吧?”
“美女?”我一激动,大言不惭地笑称,“虽然我有点小姿色,可我没打算出卖色相。”
“他说的是 没女 。”潘苓吐出舌尖做了个怪相,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没钱没业没男友的没女。”
“哦。是是是。哦,不不不。”我四处张望,汗如瀑布,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我涨成西红柿颜色的脸。躲避着潘氏小夫妻关爱的目光,我词不达意地说,“谢谢,谢谢。那以后我们就守望相助啦。我会尽快找到工作、钞票和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