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雷劈下来,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犯罪,而阿深很不幸地被我下了毒手。
而严格来讲,我只是无辜地看了一本激情的小说而已,却好似自己对他邪恶的念头被发现,无比地羞愧。
我捧着英汉词典干笑两声,说:“词典我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本。其、其实你拿的这本小说是我今天刚借的,我没、没看过,刚才正巧翻到那一页。”
小说被他随手翻了几页,翻得我心惊肉跳,就怕后面还有更加刺激的镜头。
他将小说合上,接过我手上的词典,平静地说:“这本小说能不能也借给我看一下?”
我:“……”
好诡异,简直就像我想对他下毒手,好比小说里的邪恶男主角一样,然而阿深不反抗就算了,还主动脱衣服……
“今天我正好没什么事,看完晚上还给你。”他笑了一笑,拿着我的小说和词典走出去了。
我呆在当场,他真的看啊?然而转念一想,说不定因为这本小说会让他茅塞顿开,他不仅脱衣服,还主动地躺好献吻、献身什么的……
可是可是,激情部分我只看到一半啊!
……
情书事件,我替别人背了半个学期的黑锅,高二下学期开学选科代表,大家纷纷举荐我为数学课代表,为此我很是郁闷,老马老师又找我去谈了一回话,意思就是既然我都背黑锅背了那么久,不如继续背下去。于是我悲催地充当了炮灰,为暗恋老马老师的女生做了掩护。
而最让我纳闷的是,我明明有跟大家暗示过我喜欢的人其实是阿深,却都被大家无视过去。
在接下来的日子,龙继舟在我们面前没有再出现过胃痛的情况,那天我见过他的私人医生,是一个精英男医生。听阿深说其实龙继舟也不是得什么天大的病,只是偶尔会胃绞痛,重点是死不了。
我最初的打算,是要考上阿深的大学,之后的日子还长,我想自己应该将目光放长远,不再步步紧逼他给我答案。
高三的第一个学期结束,冬天来临,北风似乎将小镇吹歪了一个角度。
我趴在窗台想,不知道今年的冬天是不是会下雪。小镇很少下雪,而在我前世的记忆里,今年的冬天,将会下一场罕见的大雪,好几条街道将被大雪满满的覆盖,电视台还报道过两个初中生在河边玩,滑下河,被淹死。
而到底我重生后的这一切,是否还依然不会改变地要发生,我也很好奇,但是我记忆深刻的这条可以验证结论的消息,多少有些沉重。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他们的父母一定很伤心。假如我原来的世界依然存在,我死掉,爸爸妈妈一定也会很伤心吧。
这样一想,眼泪不能控制地从眼角流下来,我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我回不去了,我只能在这个倒退的年华里,过得更好。
想得太过专注,有人站在我背后我居然毫无知觉。
“唉,你怎么哭了?”他轻声道。
我用手背擦擦眼睛,转过身笑说:“风大,我的眼睛被风吹得不太舒服。呐,如果你要理解为我想你想得流眼泪,也是可以的。”
他将窗子关上,无奈道:“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无时无刻不抓紧机会调戏你么?
“阿深,你说今年会不会下雪?”我望着灰沉沉的天空,忧郁状。
他学着我的样子望着玻璃外面,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们县附近的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我想今年我们这儿也会下吧。”
和以前一样啊,这个真是不祥的预感呐。那么,那两个我不认识的初中生,你们这段时间最好别出门呢。
我搓搓手:“很冷唉,你手暖和不?借我暖一下手。”说完,我迅速地抓起他的双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掌心在他的手背摩擦两下,很暖唉。
他挣扎地说:“我来的时候是阿姨给我开的门。”
我不放手,大胆道:“怕什么!我妈不会进来的!”
话音一落,有人敲了敲门,幽幽地说:“那边有暖气,不需要手动。”
双手像断电的机器般停下摩擦的动作,我耳朵一红,丢开阿深的手,小声嘟囔:“妈,你干嘛偷听人家讲话。”
“你自己说得那么大声,我还不想听呢。真是,我一把年纪了什么没听过。”
老妈啊,我和阿深很纯洁的!
大年三十,小镇开始下雪,小孩子们在楼下嘻嘻哈哈地伸出手捧着雪花。
电视台开始播放瑞雪兆丰年之类的新闻,同时提醒大家出门小心。
阿深家的亲戚都在外地,相隔得远了,自然就疏远不少。我们家和亲戚的关系也不太好,大年三十都是在家过。从我和阿深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们两家新年都是在一起过,吃饭、出去玩都是两家结伴。
饭后,伯母和妈妈在客厅看电视聊天,伯父和爸爸在书房下棋。
我则拖了阿深出门,为自己制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