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真正把“奢侈”二字从道德贬义词中摘出来“平反”的,当属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家亚当?斯密。作为思维缜密的哲学家,他对先前的“古典”的概念进行了理性地批判,对人的欲望做出了大胆的、积极的评价。他认定,“积累财富,是大部分人认为和希望改善其条件所采纳的方式”(《国富论》)。
由此,从政治自由和个人自由的高度,斯密指出了“奢侈”这种行为在社会变革过程中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从他开始,人们能够正视根据人满足实物性和自私需求的历史特性,以至于人的欲望和奢侈的道德性历史得到了崭新的修正。
但话又说回来,奢侈,往往成为人性腐败的根源。李维(TitusLivy)在《罗马史》中就曾经写道:“财富越少,欲望越小。近期,财富招致了贪婪和纵欲的欢乐,对奢侈的贪恋和索取,毁了我们自己,也会毁了其他一切!”
掩卷沉思,撅腚细想,回望中国近30年的转型时期的发展历史,面对着社会财富几何增长和浪费的现实,作为一个激变的大时代中一分子的个人,我深感李维这个古人老外的话语在今天依旧值得深思。
作为中国的知识分子,作为“中产阶级”(依照印度的水准,我肯定算),我确实也代表着一个越来越大的阶层。从心理学的意义上说,我的故事,是我们的故事,是他们的故事,也是你们的故事。
我在文章开始的时候描述的事情和心理变化,真真切切发生在我身上。当然了,对于国内那些处于财富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群,我刚才煞有介事所说的这些皮包、汽车牌子,可能会让他们(她们)在嫣然一笑中连轻蔑都不加掩饰。确实,Volvo这种车,对于开沃里(WALLY)游艇、宾利(Bentley)汽车、莲花(Lotus)汽车等等牌子的人来说,谈论Volvo的牌子,基本等同于拿吉利车和他们说事儿。
对于顶级富翁来讲,价值几千万的游艇才是身份的标志。单单打理一个100多英尺长的游艇,每年固定的运行和维护费用就要上千万,还需要200万的燃油费用,上百万的船员费用,就连对船体重新油漆翻新的费用每次都要达近400万元之巨(每四年必须做一次油漆)。如此巨大的开销,而船主们每年真正上船使用的时间估计就一个月左右。如果按照我们一般人把这些钱加到一起和船主实际享受的时间来换算,富豪们在游艇这种奢侈品上面支付的平均费用大概是每小时10万元人民币吧——对于这些人来讲,买沃尔沃车如同普通人买包烟那么简单。
但是,即使在如今有着资本主义象征的美国,3万美元以上的汽车,也会被征收税率为10%的“奢侈税”(1991年)。由此推算,可以想见中国有些大宗商品的价格在世界上的价格之高,令人咋舌。而我们国内土财主的夸耀性消费,更是让人瞠目结舌。
梭罗说过,“金钱是不能购买灵魂的必需品。”这句话很好,很高尚!但在一个物质的世界中,这些话语只能起到镶嵌美德的装饰作用。在到处是“商品”两个金色大字闪耀的时代,如果我们不追求奢侈,不去揣测别人对我们的看法和评价,不能挣到足够的金钱,在人生的游戏中,显然我们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