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在膨胀(4)

回到深圳,往钱夹里装了15000元人民币(不是为了显摆阔绰,是为了试验这个钱夹到底能装多少钱)。我边吃饭,边赏玩这个费尽心机买来的“奢侈品”。

左看右看,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瑕疵,它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么显眼,显眼得我无法用阿Q心理去忽视它——拉锁的边角位置没有缝纫好,有大概一毫米的微微凸起,乍看上去像裂开一道口子一样,感觉像吞吃了三只厕所绿豆蝇一样很不舒服。

毕竟是花了大几千买的东西啊,刚刚用就有了“漏子”,太影响心情了。

好在包装纸、包装袋和收据都在,我打电话给位于香港尖沙嘴的Fendi专卖店。不出所料,售货小姐无比诚恳地回答说:“梅先生,只要您拿过来给我看,若确实有瑕疵,马上退货,而且我准备一个挑好的新货等着您……”这种热情的诚恳,是百分百真实的。

15年前,我初次去香港的时候,听到大陆客的普通话口音,不少香港人还总是把脸倾斜成45度角看你,以“表叔”视之(香港人把大陆人喊作“表叔”,含有蔑视之意)。1997年香港金融风暴过后,香港人,特别是服务业的香港人,则一直把大陆同胞当衣食“亲爹”看待(或者当亲爹来“宰”)。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迅速回转到香港,踏水无痕,娇喘细细。不费吹灰之力,没受冷眼没遭刁难,黑皮肤高颧骨的香港女同胞立马就给我换了一个崭新的钱夹。

有面子之余,我天津人惯有的、以好对好的心态作怪,在这个专卖店服务员真心而又热情的大力推荐下,又购买了一个男式手袋——总不能像踩着高跟鞋的小女人一样把钱夹拿在手里招摇啊,老爷们得把钱夹放在手袋里面。

高兴了,累了,渴了。喝茶品咖啡之余,豪兴大发。腿贱脚勤,我转到了爱马仕(HermesKelly)。

不得了,实在禁不住诱惑,我立马给自己装配了一个大大的全真皮大提兜(妈的,这些做马鞍、马具的后代怎么都飞黄腾达成为奢侈品代言人了)。

这样一来,钱夹、手袋两个好东西,都能最终找到安乐死一般舒服的归宿了。

我抚摸着从头至尾由一人缝制并打上编号的、内衬有着不显眼马车图案的爱马仕大包,想想从前在巴黎福宝大道曾看到它总店的堂皇气派,一种非凡的、如同大便通畅般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咔咔咔咔,刷卡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莫名恐惧——这一下子,可是大几万块钱出去了,竟然没有提前请示家里的财务总监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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