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熊都是怎么死的?”许春红俏皮的眼睛盯向孙善起。
孙善起一阵愕然,这是个什么问题?
许春红看孙善起没有领会,她“咯咯”一阵如母鸡般的笑声后,又拍了一下老孙的肩头说:“笨死的!”
“哈哈哈!”又是一阵前仰后合的浪笑。马车里,她直笑得枝头乱颤,帽子下的乌发直扫孙善起的脸颊。
孙善起脸上一红,自我解嘲地说:“怎么?钱掌柜有的是钱呗?”
“当然!”许春花正色说道,“我们这家铺子在省城是老字号,资金雄厚,别人接不了的货我们都能接。”
这是最让孙善起心动的!来到关东参行,他最大的心事就是将他的“龙腾”卖给钱南英。可这钱南英并没在抚松城里待上几天,有了孙善起,他似乎可以大甩手。交代一下,他就匆匆地回他的省城去了。孙善起盘算好久,他觉得这件事不能和许春红说。在孙善起眼中,许春红这类女人是最不靠谱的人。
他问道:“钱掌柜的什么时候回来?”
许春红向他飞了一个媚眼说:“怎么?信不着我!这个关东参行里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就可以做主。”
她说得很豪气,孙善起也相信。因为,他到参行里曾经发现,钱南英就住在她的卧室。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钱南英口口声声说他要回家,那么,他的家是哪儿呢?难道许春红这儿不是他的家?可他为什么住在这儿呢?
慢慢的他弄懂了,许春红和钱南英在一起,只有事实没有名分。原来如此!孙善起对许春红有些瞧不起,对她就有些爱答不理。
许春红好像没感觉到,不管钱南英在不在,她总是嗲声嗲气地叫他:“孙哥!”
这既叫他厌烦,也叫他心波难平。
但不管怎样,许春红称她自己说了算,孙善起是相信的。因为有钱南英的交代:“有事听春红的,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但孙善起无论如何不会将“龙腾”交给这个烂女人的,他从心里鄙视这种人。
许春红没有感受到他的鄙视,她只是感受到他的恐惧,这让许春红心里很兴奋。因此,她更加频繁地挑逗孙善起,她到底要看一看这个半老的老头儿对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孙哥,你要有货,小妹肯定给你一个高价钱,毕竟咱们有缘嘛!”说着话,许春红的大屁股还往孙善起那边顶了一顶。
当然,那么小的马车里,孙善起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女人的身体。他浑身一软,真想告诉她:我就是有一棵参,一棵让你这个骚货垂涎欲滴的宝参。
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这是一棵承载着孙善起全部希望,蕴藏着孙善起一生心血的宝参,岂能轻易示人?
许春红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孙善起的脸,他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变化都在她的眼里。许春红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她完全看得懂孙善起心理的变化。
她咳嗽了一嗓子,颇有些恼火地伸手推了他一把说:“孙哥,什么事?吞吞吐吐,我就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孙善起被她推得身体一摇,脸上却笑了:“春红,孙哥拿出的货能吓死你。”
还没等许春红回答,马车的车老板亮着嗓子喊了一声:“吁!”
原来,荒沟村已经到了。
18
在一片向阳的山坡上,荒沟村撒下了它的百余户人家。
这些人家的房子大多是茅草为顶,黄泥做墙。唯一的青砖绿瓦的一家就是杨老大的家,整整齐齐的一幢四合大院。看起来就气派,走进去更感受到它的宽敞。虽然院落宽敞,许春红走进去却惊叫起来。
迎面是两个大鹅张开翅膀向她扑来,它们一边“呱呱”大叫,一边将长长的脖子贴着地面向许春红脚脖子叼去。贴着房子的门前还有一只大黑狗,嗓子里也向着他们发出一种恐吓的吼声。另外,还有满院的鸡,看到来了陌生人惊得在空中飞来飞去。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鸡飞狗跳。
正在慌乱,屋门一开,走出一个穿着延襟衣服,绾着发髻的一个老太太。只见她踮着一双小脚,挺大的嗓门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