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手指尖、脚趾尖。真舒服啊！什么寒冷、什么孤单都会离他远去。可惜，烧酒并不常有。
现在，有这么好的菜，又有这么好听的话，孙善起不免就有点高。他举着酒杯，卷着舌头说道：“杨掌柜的，不瞒你说，真是又拿到宝贝了。我孙善起别的能耐没有，就会拿参，这回拿的比上次的那支还大。”
杨怀仁略感吃惊，他举着杯一晃，透明的酒液从杯里逛出来撒到菜里。孙广斌叫道：“杨叔，酒撒了！”
杨怀仁急忙将杯子端正，重新倒满酒举到孙善起面前说：“老姐夫，你真是抚松的参王，兄弟敬你。祝你早日金参换白银，有了钱，早一点给大侄子把婚事办了。”
可别说，这话真就说到了孙善起的心坎里。孙广斌不小了，那个年头，他就算个“大龄青年”了。
孙善起举着杯没喝，口里叹了一口气。他心里明白，挖到参是个难题，可将这参换成洋钱却又是一道难题。钱少了，他不能卖。钱多了，一般人谁能拿得起呢？尤其是这样一棵参，谁是真正的买主呢？
杨怀仁好像看到了孙善起的心事，他继续说道：“现在这地面上这么乱，能早出手一定早出手。再好的人参换不成钱，咱们也不可能自己吃啊？你说是不，老姐夫？”
孙善起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说：“是啊！当初你也到过吉林。这一次不管怎么样，我们再也不能上当受骗了。”
话说到这里，杨怀仁好像有点惭愧，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孙善起的话的作用，他的脸红得很。
“老姐夫，那段事咱就不提了。这一回和上次不同，钱老板的关东参行已经在咱们这儿开了分号。刚才来的那个女的就是分号的掌柜，钱老板不来她在这儿坐庄。一个娘儿们，拿到她眼前一棵参她也不懂。因此，她和咱们家老爷说了好几次，让你过去给她坐庄。你借此机会，就卖给钱老板，一定能行。”
杨怀仁的话让孙善起的眼前闪过一道亮光，说得对啊！这不是现成的买主吗？孙善起的心里亮堂不少，他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他知道赵北川是不行，他现在的山货庄全部在加工家植人参。这几年，人参变成家植栽培。赵北川本身就控制了全县一部分参园，他又收购了一些，估计他的财力也就差不多了。而且，孙善起也不想卖给他，毕竟是郎舅关系，这钱的事不好说。现在，杨怀仁这么说，他也觉得这个关东参行就应该是最方便
的买主了。
“不卖给她，那个娘儿们挺烦人！”突然，孙广斌说道。当年，他跟着妈妈出山卖参。虽然年纪尚小，但那过程他还是记住一部分。尤其是母亲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样子，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那次，他们就是奔这个关东参行而去的。
孙善起在大山里住久了，对于许多事不甚了了。孙广斌一句话，他也似乎拿不准主意了，毕竟这不是个一般的人参。卖好了，不但够他后半辈子的享用，连孙广斌这一代都够用了。
杨怀仁看孙广斌这么说，也就话锋一转说道：“也不急于一时，有货不愁卖。卖咱就卖个好价钱，怎么也得够咱们这辈子的。”
杨怀仁喝起酒来挺能侃，滔滔不绝聊得很起劲。有了话，他和孙善起的酒就喝得痛快，两个人一递一杯的喝得兴致勃勃。孙广斌先吃了几块馒头，就先行离开客厅找赵媛去了。
两个人话说得投机，酒喝得高兴，杨怀仁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老姐夫，能不能让兄弟开开眼，见识见识你的大棒槌？”
孙善起也是喝得眼睛放光，杨怀仁一口一个老姐夫，一口一个参王。他听得舒服，喝得畅快，听到杨怀仁的要求，他立刻答应道：“那有什么？你也不是外人，我就拿给你看一看。”
他站起身来，就去找那个桦树皮包裹的“龙腾”。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喊：“广斌，你在哪儿？”
正是赵北川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杨怀仁止住了孙善起。然后，他匆忙站起迎了出去。
12
赵北川本来就满面红光，浓郁醇厚的“东烧锅”酒一顶，连耳根都红了。从县衙走出，赵北川又是赵北川，方面大耳的他恢复了原来的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