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宏斌快速扩张高奏凯歌的背后是巨大的成本压力: 土地成本高、人力成本高、财务费用高。顺驰杀到哪座城市,该市地价就急剧攀升,各项成本也跟着猛涨。王石就曾经愤然说:“顺驰如此夸张的拿地方法将影响到全行业,这种恶意的竞争和同政府的博弈方式对于市场的规则而言是一种巨大的破坏。”
2003年,孙宏斌曾豪气冲天地扬言道:“在未来5年中国将出现年销售额500亿元的房地产企业,3至5年内顺驰要做到全国第一,如果快的话就是3年。”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顺驰最快将在3年后年销售额达到500亿元。但如果看到以下资料,相信大多数人会认为孙宏斌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有资料表明,截至2003年9月底,顺驰母公司总资产1046亿元,负债总额却高达684亿元,净资产不足4亿元,资产负债率高达654%。可见,孙宏斌的资金链已经非常吃紧,在他“现金—拿地—现金”的迅猛征伐中,对资金周转的计算要求已是相当精确,各环节不能出丝毫差池,否则“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灾难即将上演。
孙宏斌也意识到资金链已高度紧绷,必须尽早寻求出路。2004年2月19日,香港汇丰银行与天津顺驰集团签订为后者担任海外上市保荐人的协议 (后来更换由摩根斯坦利保荐),声明顺驰即将在香港上市。不料风云突变,前两次受益于房改和招拍挂等新政策的顺驰此次却因新一轮的宏观调控政策而导致元气大伤。这年3月到5月间,国务院为抑制全国各地过热的房地产市场,出台了一系列相当严厉的调控措施: 控制货币发行量和贷款规模;严格土地管理,坚决制止乱占耕地;认真清理和整顿在建和新建的项目……
与国家政策遥相呼应的是舆论和媒体对地产商的一致声讨,此前在全国市场疯狂拿地的孙宏斌惊出一身冷汗,在5月3日紧急召开会议,严禁各分公司拿地。在8月7日的博鳌地产论坛上,孙宏斌不再像当年高调发言,当主持人问他“宏观调控中最难受的是什么”时,他如实回答:“其实最难受的还是钱。对这也没什么好办法,还是以前的办法,合作开发,快点卖房。”
顺驰原计划在2004年6月底在香港上市募集10亿港元,可进展一波三折,在8月26日才最终通过香港联交所的聆讯,上市计划一下子又柳暗花明,然而这又是昙花一现,此后上市之事再无音讯。原顺驰董事局主席汪浩公开解释的原因是: 顺驰2004年手里有35个项目,发展速度很快,可当年的利润却体现不出来,投资经理认为晚一年上市利润或许就能体现出来。然而,孙宏斌连一天都等不起,当年重视赚钱速度、忽视投资回报率埋下的种子,终于结出苦果。
随着上市梦想的破灭,顺驰的融资之路顿时陷入迷茫,可是孙宏斌还得继续“找钱”,为此他甚至不惜与摩根斯坦利豪赌。在双方签署的对赌协议中,摩根斯坦利以75 亿元收购顺驰20%的股权,如果一年后顺驰的利润率无法达到约定的基点,摩根斯坦利手握的股权将翻番到40%。这份对赌协议前后商讨了一年时间,终于在2005年10月19日破裂。摩根斯坦利方面表示顺驰的利润率低得可怜,而孙宏斌却说:“他们要求很苛刻,价格压得很低……都到最后阶段了,他们又提了一个极为苛刻的条件,我没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