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来英国吗?”
“不,他不知道。”
“你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
“应该说我是和他吵过架后才走的。”
“你们为什么要吵架?”
“我父亲很保守,他一直认为失败是必然的。另外,他非常信赖贝当。”
“你不是吗?”
皮埃尔扫了一眼他所在的办公室。窗边的茶几上,摆着一盘棋。每次布克向他提问时,他就觉得他是在棋盘上走了一步棋。
“我和他想法不一样,我有个人原因。”
“什么原因?”
皮埃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德国人杀了我的未婚妻。”
布克又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连皮埃尔都被自己的大胆吓了一跳,这些话没经过大脑,完全是脱口而出。
以后,布克再也没有问过他参战动机。皮埃尔觉得自己的小小谎言似乎得逞了。所以今天,五月的一个早晨,当他走进办公室,向布克报告在默顿又发现一个电台时,上校的问话让他一下子感到脚下的地在塌陷:
“你有一个妹妹,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
布克指了指盖世太保的一张通缉令,上面印有露易丝的照片,露易丝·格朗维尔,闺姓德斯封丹。
皮埃尔顿时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下了头。
“如果她像令尊一样归附维希政权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你,”布克继续说,“可她是抵抗组织的一名优秀战士,是小亨利·罗曼中校极力推荐的人。”
“说来话长……”皮埃尔嗫嚅着。
布克翻开办公桌上的文件。
“可我看到的却是很简单的一个故事。令妹在丈夫牺牲后到了西班牙,她的丈夫名叫克洛德·格朗维尔,科尔利埃的一名优秀的游击队员……”
“够了,我知道……”
“她在米兰达营地待了三个星期,在那儿她告诉红十字会想来我们单位。我国领事将她引渡了过来。今天早上,她离开了直布罗陀。”
“上校,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可请您听我说……”
“你没有未婚妻,更没有被德国人杀害的未婚妻,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