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其他几个德国兵反应过来,露易丝已经第二次射击。整个德军队伍一片恐慌。露易丝瞄准了第三个,此人似乎已经猜到了她的狙击方位,躲到了车厢底下。克洛德趁敌军一片混乱,扑向一把冲锋枪,正当他拿到武器准备转身回击的时候,敌人一阵扫射,克洛德倒地身亡。露易丝瞄准躲在车厢底部的德国兵时听到了爆炸声,她盯着瞄准器,转动步枪朝丈夫所在的位置看去:她看到丈夫又一次中枪--致命的一枪。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德军立即循声找到了她的埋伏点。他们用手电筒照她,大声喝令。这时,露易丝感到一股震动,她刚刚从德军手里缴获的冲锋枪开始颤动。一阵轰鸣声在靠近,另一支德军步兵大队刚刚到达,她靠一己之力是无法把他们都干掉的。她朝克洛德看了最后一眼:丈夫的幸运帽掉在离他身体几米远的地方。
露易丝跑下天桥,来到大路上,和帮助他们靠近火车的铁路工人会合。尽管周遭一片混乱,这个铁路工人却仍然一脸平静,他已经和另一名游击队员方方会合了,方方是和克洛德一起装炸药的战友。他成功地脱逃了,但不知道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
“不要坐卡车,到处都有路障。跟我走。”铁路工人提醒他们。
他们加快步伐,但没有奔跑。远处,狗叫声愈来愈响。
“克洛德呢?”方方问路易丝。
她摇了摇头,他便不再多问了。几个人来到一座外墙发黑的房子前,铁路工人敲了两下门,然后放慢节奏又敲了三下。他的妻子把门打开,一声不吭地让他们进了屋。铁路工人带他们进了厨房,尽管时间已晚,但这家人还没吃完晚饭。祖母、祖父和他的妹妹朝他们打量了一番,然后继续喝汤。铁路工人推开狗睡的稻草垫,下面露出了一扇活板门。
“必须通知夏博。”露易丝说。
“他明天应该会来。我待会儿把汤给你们送来。”
他打开活板门,露出了通向地下室的木楼梯。露易丝走下去,方方跟在她身后,随即关上了身后的活板门。铁路工人重新铺上稻草,然后和家人们一起吃饭,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露易丝和方方谁也不说话,各自躺在地下室的一头。德军巡逻队的哨声到处在响,但还没有搜查民居。尽管如此,方方还是很紧张,他在凹陷的地铺上翻来覆去,刚才的一幕幕就像电影似的在脑海中回放。他觉得露易丝没有睡着,只是她不想跟他说话。自从他们会合之后,她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他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她在责备他丢下了克洛德。是的,他当时很害怕,他愿意承认这一点。是的,他一开始只想逃命。难道这就是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