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好痛。”
她甩了甩手,试图站起来,忽然发现自己背后还靠着一个大活人,惊得好一通喊叫,声音高亢有力,明显已无大碍。
敖谨松了口气,将小闲扶到床边坐下,点亮桌上的油灯。
“你病了?”
“老毛病,死不了。”
小闲无所谓地抹了抹脸,一手冰冷黏腻的汗,这才发现单薄的夏衣早已汗湿,脸上顿时爆出一团血红。
“你知道了!”她裹紧毯子。
“我早就知道。”
敖谨头也不回走了出去,片刻又端来一盆清水,言简意赅道:“手。”
“七公子,我从来没有向外人透露过你的身份,公子这么光明磊落知恩图报的人,一定也会替我保守这个小小的秘密,对吧?”
“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别人知道你是女人?”
“我怕一切不必要的麻烦。”
敖谨将她掌心的碎瓷片一一挑出,冲净残血,低声道: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怕麻烦,却对一个毫无益处的逃犯伸出援手。明明爱财如命,却看不过路边的孤儿寡老,每每倾囊相助。既本事了得,又笨手笨脚,总把自己搞得命悬一线。既聪明,又糊涂,老做一些赔本买卖。我跟着你好几个月,也没看懂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敖谨平时沉默寡言,一开口竟句句打到实处,噎得小闲说不出话来。
她憋了半天,最终眉毛一挑,笑嘻嘻道:“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等你将来做了义士领袖,脑袋可就值钱了,千万不要太轻信于我。要说糊涂,你才当真糊涂,如果当初答应了百里恬,你荣华富贵也有了,血海深仇也报了,还用得着当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