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尊素来所向披靡。”百里恬满意地看见敖谨脸色大变,“家父也有常胜之名,他们却败在胜算在握的反攻前夜,难道是因为技不如人?
“诩哥哥用兵如神,五千人马便与蛮族周旋半年之久,却在家父与楚国公集两国精锐前往助阵时,被敌军一举击溃,难道,也是因为技不如人?”
敖谨耳中仿佛捣破了蜂巢,轰鸣欲聋,百里恬的细语却不依不饶渗进来。
“有个当年的小故事,或许你会有兴趣一听。令尊与楚国公殁于长炀川后,家父与诩哥哥率余部且战且退,一路撤到天启,想着有天子与十万羽林军的庇佑,定能得救。蛮子却再次未卜先知,早早候在天启城外,又是一番血战。家父请求开城,你猜,他得到什么答案?”百里恬笑得轻快又寒气森森,“伟大的古俄伦大教宗走上城墙,往他脚下连放三箭--对了,就是后来射中你的黄杨木箭--彻底断了联军的退路。后来……”百里恬顿了顿,收敛笑容,“后来,如你所知,他们力战一夜,全数死于城下。然而让人不能理解的是,蛮族却并未乘胜攻城,放着天启的美人黄金不要,立刻撤出了中州……”
“你是想说,天启与蛮族勾结,共同屠戮东陆的子民?”敖谨接道。
百里恬眼中闪耀着赞赏,“确切地说,是国师古伦俄。”
敖谨突然轻吐一口气,放松了一直端得紧紧的肩膀。
他缓缓坐下来,倒了一杯酒,拿在手中左右端详。百里恬也不再说话,面带笑容,耐心十足地站在原地。
良久,敖谨才开口道:“你把我弄来这儿,就为跟我说这些?”
百里恬上前一步,“敖诤,回去带领淳国子弟兵,与我一同起事。杀进天启,勤王救主,手刃古俄伦。”
“弑灭国师等同于欺君,足可灭门。”
“欺君?你道这天下还有君理臣纲?天启城早就让古伦俄捏在手心了。再说,”百里恬突然愉悦地一笑,“淳国弄丢了要犯,不知算不算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