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的那个人,虽与我年龄相仿,却敢阵前横刀立马,和他哥哥一样,英雄出少年。”百里恬又道,声音很轻,听在敖谨耳中却字字锥血。
“英雄早已死尽,活下来的人,或委曲求全,或苟且偷生。”
“世界上永远有第三种选择,”百里恬轻道,盯住他脸颊上的黥痕,“敖诤,你心里一定有很多仇恨吧?”
敖谨望着幼年好友,突然想起一个关于这位现任唐国公的传言。
据说,是百里恬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带进了天启城。
狱卒们醉酒后的戏言,他只当是无稽的谣传:百里家的小子,骑匹烈马都吓得小脸雪白,能有胆子谋逆?然而……他看着面前的百里恬,一样的苍白清弱,一样的笑意融融,眼睛里却多了些他读不懂的东西。
“我们有共同的仇敌。”
“仇敌?”
百里恬点头,眼中笑意凝结,他身姿一贯纤细,瑶台上风大,吹得他斗篷如翼,仿佛马上就要跌落在淮安城的万家灯海中。
“仇敌。”这个身似蒲柳的人,语气却坚如磐石。
“谁?”
百里恬轻笑摇头,似乎在嘲弄敖谨的健忘。
“你忘了当初那一箭之仇?你被关押了整整五年。”
“战场上若是技不如人,即使马革裹尸也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