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我一面后退一面哆哆嗦嗦地说。妈呀,才说这人是个斯文贵族,怎么生起气来那么可怕?
“我可是会武术的哦,你不要再靠近了,否则我……我……我排你哦!”( 对不起老爹老娘老祖宗,我又在胡扯了,我们家家学里根本就没有叫排山倒海的招式。 )哇,他怎么还在靠近,我已经退到墙根了啊!
“哇……”
报纸男打人了!报纸男敲我啊!
“洛小桐,你又睡糊涂了是不是!”
呀,报纸男的声音真好听啊!男中音,又带点清越的感觉,如果把他拉进乐队的话,大概连涅都会惊讶吧,涅的声音已经好听得不行了,这报纸男的似乎比涅的更具杀伤力啊,但愿他不要是个音痴……咦咦,我怎么又开小差了,我这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等等!!
为什么报纸男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其实呢,我家大人从我小时候开始就对我的大脑与嘴联系过分紧密深感头疼。我小的时候看到别人衣服扣错了扣子就会指着别人说“扣子扣错了哦”,看到别人送来的零食不好吃就会说“好难吃哦”,看到讨厌的叔叔阿姨就会说“你们好讨厌哦”,换言之,小时候的我完全是个口没遮拦的讨厌小孩,这样的情况直到我上小学之后才慢慢地扭转过来,经过初中的磨炼,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这一恶劣特质隐藏得完美而不被察觉。
比方说吧,上星期同班的杨丽丽明明穿了一件很难看的裙子来学校,当她问我美不美的时候,我就能够拼命抑制住自己就要冲出口的“难看”两个字转而矜持地笑笑说:“相当适合你。”
爸爸妈妈说我这样就是长大了,有了大人的样子,其实我只不过是严格遵从自己的信条而已。
“我所不见之物便是不存在之物。”
所以当杨丽丽问我的时候,我就拼命在心里对自己说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丑裙子,那样反复几次之后我就能自信地微笑着说出别的话来。这当然不是撒谎,因为我并没有违背自己的意愿而是采用了一种避实就虚的回答方式回答杨丽丽的问题,这个,据说就叫做社交,或者说公关。
但是现在,我的老毛病显然又犯了。
“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报纸男躬身看我,哇,近看的话,报纸男的眼睫毛好长哦,真是个美男子呢~~~
“洛小桐――”
“我在。”
“你还记不记得这里是哪里?”
“这里?”我左右看了看,熟悉的客厅,米色的组合沙发上放着我昨晚买回家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书籍,“这里是我家,对哦,你为什么在我家?!”
我突然醒悟过来。
“你是贼?”
老天,这年头这么帅的男人竟然沦落到做贼!明明穿得还不错的样子。
“你爸妈没有教你不义之财不可取吗?会折寿的!”虽然怕得瑟瑟发抖,我仍然努力地劝说报纸男――要弃恶从善啦,要有公德心啦,勿以恶小而为之啦,等等等等,四书五经思想道德法律条文能用的只要我记得起来就一股脑儿讲给他听。
嘿,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的游说似乎根本没有起作用。不,与其说是没有起作用倒不如说是起了反作用更恰当,因为在我眼前的报纸男英俊的脸庞上那两条好看的眉毛正慢慢聚拢,刚才看起来还只是多云的天气,现在已经多云转阴快转暴雨了!
“洛小桐――”
“啊?”我木木地回答,看报纸男直起身来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是被我说动了吗?不行,我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得想想怎么脱身才好,要报警,一定要报警,可是电话在那么远的地方……高声喊叫呢?这个时候大家都上班了吧,都快十点了……奇怪,他叫我洛小桐,他怎么知道爸妈叫我的昵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