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把王道加上了紧箍咒的《大宪章》其实是后来西方民主的一个重要前提,没有这个东西,西方之后的民主进程只靠几个启蒙运动思想家的理论,绝对不可能走的这样快、这样彻底。因此,从这一意义上看,宗教制约王道,客观上有利于社会进步。
没有制约的王道在特定条件下可能显现出积极的一面,比如在生产力比较低时期,集权有利于最大限度地利用有限资源,实现资源有效配置,从而推动生产力。这也是为什么高度集权使中国在长达近1000年的时间内领先于西方。
但是,别忘了“特定条件”。这个条件就是,王必须是明王而不能是昏君。因为,没有制约的体制导致在体制内部没有办法产生自我修复的力量,要改朝换代,只有靠来自外部的革命。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的皇帝别管多么昏庸、多么残暴,永远不会在本朝代内,像英国的查理王、法国的路易十六一样,被推上断头台。除掉夏桀,只能靠商汤,同样除掉商纣王王也只能靠文王和周公。
因此,中国为除掉暴君所付出的社会总成本就比之西方大得多。所以,明君们殚精竭虑积累起来的财富,就在一代代王朝更迭的革命里毁于一旦。周而复始的打破重来的发展模式的结果正如艾丰先生说的,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勤劳智慧的中国人奋斗了几千年,换来的还是一穷二白。
覃贤茂点评:
池田大作在《社会与宗教》一书中谈道,在古代,政治与宗教在任何情况下都紧密的联系着,这种联系一方面带来了有益的结果,另一方面也产生了很大的癖病,此处可与萧然兄的这篇文章互作印证。
基于佛教本身的义理,佛教与其它的宗教,对于世俗与权力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区别。作为佛教信仰者的池田大作,也是倾向于反对佛教与世俗权力过于紧密的结合。
在纯粹的宗教的意义上,超越国家的政治和权威,而获取和证明自身的价值,通过个体内省的修悟,明心见性,甚至成佛,我以为这是佛教比其它宗教更为纯粹和超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