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飘忽不定的生活(2)

就在“班巴斯”(哈弗德·冈恩)前往尼斯去组织一支美法联军以前,他和克里斯蒂娜到山区去和一支游击队会谈。他说:“她的体力令我十分惊讶,这一路走来,即使对男人来说都极其艰苦,但克里斯蒂娜一点劳累的样子都没有,尽管我肯定她好几次肌肉痛得厉害。我们话谈的不多,但我记得,她看上去很悲伤,对未来一点也不乐观。”

最后一次经过那片他们既热爱而又熟悉的地方时,“罗杰”和克里斯蒂娜的心里都有一些恋恋不舍。因为他们清楚,他们很快就不再是搭档了。他们都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再也不可能有像这种关系那样紧紧把两人结合在一起了。尽管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他们一起工作过,一起经历过危险,感受过紧张。这一切都使得他俩的感情跨越了通常的障碍,而且一下子就飞跃到了相互信任、相互理解的最高情感境界。他们很清楚,这就是他俩一起工作的最后一次。他俩知道,其他来接管工作的人也许不会关爱和同情他们的法国朋友;他俩也明白,隔阂已再次产生。

“罗杰”总是想起克里斯蒂娜。不仅是因为她救过他的命,让他回到了幸福的家庭生活和工作当中,而且还因为她的行动证明了他的一些观念是正确的,即人类在和平与战争年代能够表现出极大的勇气。至于克里斯蒂娜,除对安德鲁之外,她对“罗杰”挚爱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切。这个男人和蔼可亲的性格与高贵的气质,让她心中一片豁然。对他能够默默理解她那从未向任何人透露的性格特点,她心存感激之情。

当“罗杰”和克里斯蒂娜赶到里昂城时,这座曾经毫无生气的城市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德军在这里的统治早已土崩瓦解,一队队神情沮丧的士兵,一批批拖曳着脚步的战俘,慢慢从当地居民房子的窗外走过。长久以来,他们留给居民的只有恐惧和痛苦。

克里斯蒂娜非常高兴能与西尔维娅尼·雷伊重逢。“我为了和她说笑,谈到了她所驾驶的吉普车牌照,”西尔维娅尼·雷伊说道,“那是军情五处的牌照。我们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就像两只鹦鹉一样不停地说话。吃完午饭,我们向莫兰广场走去。在广场‘保利娜’突然发现她的袜子脱线了。她感到非常沮丧,因为在那个年代,尼龙袜就像是夏日里的雪球,极为稀有。所幸的是,我刚好有一双新的尼龙袜可以给她。她非常开心。她女人味十足,而且十分讲究自己的外表。”

在里昂,克里斯蒂娜和“罗杰”遇到了很多故友和熟人,其中一位就是彼得·斯托尔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斯托尔斯在阿尔及尔的西迪费鲁奇第一次遇到了克里斯蒂娜。现在他将会更加了解她。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说道,“我还是个小角色,在阿尔及尔的盟军总部效力。道格拉斯·多兹·帕克是我们机构的头头,我的上司是弗朗西斯·布鲁克斯·里卡兹。那个时候的克里斯蒂娜身材纤细,整天跑来跑去的,非常迷人,和后来的她相比简直就判若两人。后来,就在我们得知‘罗杰’和他的助手在韦科尔发生的事后,我们在阿尔及尔才开始对这对出色的搭档产生了兴趣,对他们的安危,我们都很关心。在听说了迪涅事件之后,我们都非常敬佩克里斯蒂娜的勇气。

“我跟随盟军取道科西嘉,在靠近圣特罗佩兹的一个海滩登陆。我们和‘大公爵’取得了联络,他是我们在战区的代表。他为我们找来了一辆车子和一位司机,车门上印着一个降落伞的图案。我的工作就是在乡村到处走动,接应我们负责的特工人员。我们驾车穿过乡村,来到了阿尔代什,随后又到了里昂。按照上级指示,我要在弗朗西斯·布鲁克斯·里卡兹赶到里昂之前组建一个总部。这个总部是英美联军汇报情况和储藏武器弹药的中心,专门接收藏匿在乡间各处的大量武器和弹药。我把这个储藏中心设在一间很大的私人住宅里。我记得很清楚,地点是在格兰德―布列塔尼大道。‘罗杰’和克里斯蒂娜把他们所知道的有关武器、装备、人员的情况及时地汇报回了总部。然后,他们就一点一点地把那些武器带到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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