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报》印刷厂位于瓦利地区,于是他们打算自己开车去;格莱夏埃拉的车是辆大众,麦凯莱布坐在乘客座上,大部分时间一声不吭,昨晚发生的事一直在他脑子里萦绕着,就像一把船锚在海底拖曳,四处搜寻,却找不到任何固定点,无处可依。
昨晚,他忽然间留意到地毯上有湿漉漉的一大块,就好奇地顺着原路追踪到停车场,发现船坞上也是湿的。虽然昨晚很冷,可凌晨两三点钟时晨露还没凝结,而闯入者潜到船上时身上显然是湿的。灯光下的身影闪闪发亮,这说明他身上穿着的很有可能是潜水服。为什么他要穿上这个?这其中的缘故让麦凯莱布百思不得其解。
动身前,麦凯莱布特地去洛克里奇的船上走了一趟,瞅瞅他的邻居在不在。巴迪还是和以往一样,蓬头垢面,坐在艇尾座上看一本名为《愚弄》的小说。麦凯莱布问他昨天是否在船上过夜,巴迪说是。问及为何不接他的来电,巴迪一个劲儿地说,整整一晚上电话根本就没响。麦凯莱布没再刨根问底,心里思量着,要不是巴迪睡得太死没听到电话,就是他自己拨错了号码。
他告诉巴迪今天用不着为他开车,不过他还是想请巴迪帮忙,请他潜到海里办点事。
“你想让我洗船?”
“不,我想请你在船壳上好好搜一搜,特别是船底,还有船四周的桥墩。”
“搜一搜?搜什么?”
“我也不知道。搜一遍不就明白了?”
“不管你听了会有什么想法,我还是得告诉你,上次洗那艘伯特伦的时候,我的潜水衣又给钩破了。一补好衣服,我就会干你交代的活儿。”
“谢谢,记在我的帐上。”
“听你的。”
说着他的目光掠过麦凯莱布,落到站在顺浪号船尾的格莱夏埃拉身上,羡慕地说:“嗨,从现在开始,有漂亮的女朋友替你开车了?”
麦凯莱布瞅瞅格莱夏埃拉,回过头来对洛克里奇说:“不,巴迪,就今天,她要带我去认识些人。说定了?”
“当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