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知道这种感觉就像是世界末日。但你真的是非常幸运。如果不是那个好心人,你可能就冻死了。”
提到救援,她的脑子开始运转。那个人的形象一下子回到了她的脑海之中。那个将她拖出车子、放到雪地上、盖上外套的男人。“他就把我丢在了那儿。”
“什么?”
“他把我拖出车子,然后就这么走了。”
“我猜他是不想卷进来,至少他拨打了911。”
她抓着他的手,想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我得跟警察谈谈。”
护士出现在病房门口。“好了,病人该休息了。”
“请稍等一下,”佩顿说。她更加用力地抓着凯文的手,不肯放他走。“我真的需要跟警察谈谈。”
“事故报告可以等等再说。”
“原因就在这儿。我不认为这是一起事故。我是被挤出路边的。”
“你是指喝醉的司机或是什么的?”
“不,”她说,声音极为严肃,“我认为这是故意的。”
“可是谁会想要伤害你?”
“我跟你说过出现在黑弗维尔诊所里的那个年轻母亲的可怕男友。我怕他会进行报复。也许就是这么回事。”
“好吧,”他说,“我会查一下的。不过我要你集中精力养好身体。我敢肯定根本没有这回事,就像几个月前你说你听到有人在撬前门的锁一样。”
“绝对有··”她开口说,然后又顿住了。佩顿听到前门的撬锁声时,凯文不在城里。当她告诉他这件事时,他立刻卖力地想要说服她打包搬家。她不希望自己的妄想症又一次让他打出“让我们离开这该死的波士顿”的口号。
护士再次走进病房。“该检查绷带了。探视人员之后还有机会再来。”
他弯下腰,亲了亲佩顿的额头。她抓着他的手,把他拉得更近一些,用护士听不见的音量低声说:“也许在门外安排一个警卫更好一点。拜托。我有点儿害怕。”
“好的,我会处理的。”
“你保证?”她挑起眉毛,这个表情从来没有辜负过她。
“是的,我保证。”
“谢谢。”
他没再说话,离开了病房。佩顿把脸转向窗户,第一次在玻璃上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像。头上的绷带让她吃了一惊。这么大的绷带,不可能只是几处擦伤。
护士说:“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你的那只眼睛。”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静静地说:“好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