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圣(四)(5)

次日一早,宫室之外,高搭将台。田穰苴一身华服,披挂整齐,表情肃穆。司仪见吉辰已到,奉旨宣令:“君上有令,册封田穰苴为大司马,统率齐国三军。”

瞬时,鼓乐齐鸣,声势震天。景公亲手将司马节杖交与穰苴,紧握穰苴双手道:“望司马穰苴为齐国再立功勋。”

穰苴正欲拜倒谢恩,却忽听得国范奏道:“臣有一事启禀君上。”

景公不悦,命他大典后再奏。国范却道:“臣也是刚刚得到的信息,事关重大,不能不报。”

景公听他说的严重,便命奏来。国范道:“宗北将军非敌国细作所杀。乃是我齐军士卒所杀。”

国范此言一出,众皆骇然,孙武无咎更是登时变了脸色。

齐景公疑惑:“是何人所杀?”

“里有司孙武!”国范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景公问:“可有真凭实据?”

国范阴险点头,遂命侍卫带上一人,却是黥豺。

孙武见到此人心里明白此命休矣,无咎心中暗骂:又是这莽汉惹事!

随后,国家一门客跪倒奏道:“那日我在酒肆喝酒,听到此人说道,孙武杀了宗北,他和其他四个乡良人皆是亲眼所见。”

黥豺被五花大绑,兀自辩解:“那日我饮多了酒,说的都是胡话,不作数的。”

田穰苴也道:“君上,空口无凭,且是酒后戏言,不可当真。”

景公沉思道:“此言有理,一面之辞,不足为据。”

国范却道:“我还有当日四个乡良人作证。带四乡良人。”

孙武和无咎看到四个乡良人被带上来,傻眼了。

国范抑制不住满脸的得色,命四乡良人细陈当日情形。

一年老乡良人道:“禀君上,当日宗北将军约乡良人进帐商讨出兵一事。里有司孙武与乡良人无咎一起来到大帐。孙武要宗北将军即刻出兵,宗北将军谨慎行事,没有答应孙武,反而斥责孙武私进大帐,孙武当即拔刀杀了宗北将军。”

穰苴见证人言之凿凿,不禁大怒:“那你们早为何不说?!”

另一乡良人道:“孙武威胁我等四人,说他田孙一族在齐国势力颇大,我等畏惧田孙之势,不敢吐露半分,今日幸得国大人为我等做主。我们才敢吐露真情。”

高鸷道:“君上,如今证据确实,杀军长乃是死罪。臣请先将孙武拿下”

无咎不顾位卑权轻,忙道:“且慢,君上,孙武杀宗北,乃事出有因。”

穰苴犹有怀疑,也道:“君上不妨听听城父司马之言。”

景公点头,无咎道:“当日,宗北收到司马穰苴之令,令其突袭晋燕联军中军大帐,宗北抗命不遵,且有临阵脱逃之心。孙武不愿宗北贻误战机,苦谏无效,杀之实是逼于无奈。”

穰苴听了无咎的话,才确信无疑,痛心疾首,深为孙武行事鲁莽惋惜。

国范不甘心,又向四个乡良人道:“你们四人可曾见宗北将军有临阵脱逃之意。”

“宗北将军临阵谨慎,以齐国社稷为重,决无临阵脱逃之意。”四人异口同声,默契的过分。

“事已明了,请君上明断。”国范阴笑。

景公气愤,道:“将孙武收监,择日按军规处置。”

穰苴惜才,恳请景公细细审过再做定夺。景公不予理会,袍袖一甩,径自走了。

4

四个乡良人自然是得了国范的好处的,朝堂之上的证词自然是事先对过的。退朝之后,国范重重赏了四人,四人寻了一处酒肆,正在痛饮。突然“哚”的一声,一柄短剑插在酒案之上,几末至柄。四人大惊,酒也醒了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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