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河岸的回程(6)

他为[旧金山]《呼喊》报努力地工作,与史蒂夫·格力斯住在他们能找到的最安静、过着朴素生活的地方。他们住的地方虽不是足够的安静,但还是远离狗、猫、鸡和钢琴这些看起来使早晨变得可怕的东西,因为此刻作为一位疲惫的夜里工作的记者和排字工人正需要休息。他们偶尔也会出席典雅的社交的活动;但他们的消遣更像是私人的夜半狂欢,而这往往发生在报纸送去印刷之后――那会儿他们找到什么吃的就吃什么,喝上几杯啤酒稍微放纵一些,或者他们会到一些通宵的娱乐场玩台球或桌球。一位名叫沃德的印刷工――“小沃德”,他们这样叫他――经常和他们一起出去玩这些东西。沃德和格力斯都是矮脚鸡斗鸡者,有时候为了斗鸡助兴,他们会大吵大闹。克莱门斯从不喜欢这类事情并会加以制止,但沃德和格力斯就会与他争论……

在那些日子里,吐温为失眠症所困……而且他用了各种特别的方法促进睡眠。最早他是在临睡前喝香槟酒,但后来在波士顿的时候,他就将四瓶贮藏啤酒夹在胳膊底下了;他现在称贮藏啤酒是唯一能帮助他睡觉的东西。

当我读了他1876年写的那封信后,我断定吐温自己可能已介入了在瑙吴的那次争论。这是他在纽约写给他在旧金山老报纸的一段文字:

你意识到在纽约,在工作日夜晚12点之后,你不能因爱情或金钱而买到一杯葡萄酒或一杯酒精饮料,你也不能在星期天的任何时刻买到酒。对于纽约的道德而言这是非常好的事情,但这对于邻近的居民而言则是不道德的。每个安息日在霍波肯,这严重地打击了两万个嗜酒之徒。你记得虔诚的女孩这样说:“我发现我的丝带和小玩具正拉我下地狱,于是我把它们解下来交给了我的姐妹。”这就是我们为霍波肯所做的事情。我们发现喝啤酒的人正在腐化道德,于是我们决定将他们移交给我们的邻居。所有的星期天,摆渡船上都装满了人。公平地讲,在霍波肯啤酒和酒醉之徒已经达到人山人海的地步。他们说他们去那里庆祝下个星期天要颁布的一部特权法,之后饥渴的纽约将会做什么呢?

咳,布巴对于沉思这些事是个很好的地方,尽管这儿也供应啤酒,但这儿空荡荡的,不符合啤酒吧的要求。于是我又沿着安静和黯淡的街道逛了回来,我向前缓缓地驶了六个多小时。我在想可能这个星期三的晚上所有汉尼拔的人都准备上床睡觉了,我也要如此做。但是当我穿过大街时,我注意到了几个街区以外的灯光,它们看上去就像霓虹灯的橙色光芒。当我接近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是个酒吧,里面还有人在喝酒。我走了进去,此时大约九点。

这地方名叫希德的国家酒吧和烤肉店,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摩托车手的酒吧。此刻一半的人是摩托车手和他们的女友,并且还有一些人看上去像正在受训的摩托车手。自动点唱机里轰然地放出喧闹的摩托车手摇滚乐,摩托车手们自己则乐于喧闹、刺激的飞镖竞赛。其中有一个极其高大的参赛者――天哪,这个家伙看上去像个十字形,有点像1950年代后期商业肥皂剧里的科林先生角色,但他的文身却与丹尼斯·罗德曼一样密密麻麻。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吧台,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点了一瓶百威。由于我没有文身、耳环、肌肉衫或夹克、黑色皮夹克、海盗头巾,也没有挂着链子和束着钉满铜钮的皮带的破烂牛仔裤,并且由于我也没有穿着在摩托车手看来很男子气概的皮靴,我不想让自己更显眼。我尽量地想与酒吧服务生来一次交谈,但是音乐和与飞镖相关的谈话声音很大,以致我连弄清酒钱是多少都很困难,更别说了解这个酒吧的深层涵义了。于是我坐在酒吧的一条凳子上喝着我的百威,看着飞镖比赛。空气里弥漫着烟味、音乐、闲聊声和不时的喝彩与亵渎的暴笑。我根本无法在此安排我的下一站。

一个戴球帽的男人突然站在桌子上,声嘶力竭地大声嚷道:“安静!”接着说道:“现在是9月11日的9:10,再过一分钟就是9:11,我希望每个人站立为那些在世界贸易中心遇难的人和他们的家属默哀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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