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赌博,但是我真的喜欢博物馆,所以我付了美元(有点贵)的参观费,进去瞧瞧,心想说不定还能遇到和啤酒有关的知识呢。钱花得挺值,我不仅把自己沉浸在河流的知识细节中(密西西比河以每秒230万立方英尺的流量流入墨西哥湾,每年的运载量是4亿7200万吨),并且还得到一个大啤酒勺。在20分钟关于河流历史的纪录片中,我得知19世纪后期,迪比克的汽船奥菲莉娅“载着一大群人去了古特伯格”,就在他们上游的30英里处。他们携带了“50个半桶的贮藏啤酒和1200磅冰块”,目的是为了让啤酒保持清凉。当船回到迪比克的时候,啤酒可一点也没剩下,摇摇晃晃的乘客们下船时,两个人摔下了甲板。稍后,我同一个参观者聊起了我的寻访,他问我是否知道这里什么最著名或声名狼籍,比如酒吧店主、酿酒师以及匆匆的过客。
我说我不知道。
他说:“艾尔·卡蓬。他在城里开了家朱利安旅馆。芝加哥一变热,他就躲到那里去。他经常在那里的酒吧喝酒。”
我回想起自己曾路过朱利安旅馆,它就在我开车穿过闹市区的路上。要不是外表破败了,那一定是一幢宏伟的旅馆。我仍然拿不定主意,直到听说了满脸伤疤的卡蓬之后,我才决定留在迪比克过夜。
有了这个发现,我决定了另一项徒步旅行的计划,去看看刚才我路过的那些酒吧。这样,我就住进几个街区外的假日旅店,以便等到夜晚出发。我的第一站黑水烧烤店和砖镇酿酒厂距这儿也只有几个街区远。我拿到的一本小册子说这是迪比克最正宗的酿酒俱乐部饭店,而“食物第一”是我啤酒探访的座右铭。
黑水的外表的确非常引人注目――高高的天花板,从天花板直到地板的落地窗,硬木地板以及精心装饰的安了护墙板的墙壁。闪亮的铜质酿酒壶就放置在大堂正中的玻璃屋内,这样你就能观赏酿造的全过程。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迅速地点了菜――一份炸白眼河鲈三明治以及这里的季节性十月酒节酒,据称这是中度琥珀色浓啤酒。酒食十分可口,餐桌旁坐满了人,有家庭、情侣以及一群群的观光客。我付了账,转向朱利安旅馆,我希望在那里更便于和人交流。
很快我就和克里丝·胡格火热地聊了起来,她是一个来自纽约的移民,大约一年前搬到这里,目的是为了离自己的母亲近一些。她常到朱利安的平底船雅座酒吧来。这座有144个房间的旅馆在其1854年原有的风貌上以维多利亚风格重修而成,此前被称为朱利安·迪比克(以城市的创立者命名),近期才更名为朱利安旅店。过去这是城里最优雅的地方。1920年代颁行禁酒令的时候,卡蓬控制了这里。在那些日子里,迪比克的不少地方都颓废但骄傲着。现在这里的廉价房间只要49美元,既使在迪比克都算是便宜的。
卡蓬的平底船雅座酒吧巨大、空灵,有一种70年代的韵味。很明显,建造者企图容纳所有其他饭店容纳不下的人,以及来这里聚会所有本地人。不过,今晚并没有这样的盛况。克里丝所在的吧台十分繁忙,但是其余的巨大空间却几乎是空的。尽管她跟我说平时星期二的晚上会有无尽的人群把那些桌子挤满。这里不是手艺酿酒的地盘,而是出售百威淡啤、米勒淡啤和老风格(一种伯巴斯复活的啤酒,记得吗?)。吧台后面的墙上有一行手写体的字:“我们现在供应瓶装酒。”
我问起克里丝关于艾尔·卡蓬的事,她说自己只知道事情的梗概。她是一个敏感的酒吧侍者,当发现在我左边几个位子远处坐着的一个亚洲商人神情紧张地独自喝着闷酒时,她脑中早已被为这人分忧的思想所占据了。他是朱利安旅馆的一个住客,刚接到他妻子的电话,得知她马上要生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了。他用断断续续的英语对克里丝讲自己今天早些时候刚从芝加哥飞来迪比克,不知道今晚还有没有回程的飞机。她也找不到合适的航班,不过在10分钟之内克里丝就为他安排好了210美元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