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6)

我浏览菜单,倒吸一口气,这上面全是卡真菜。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命运吧,同时也是对我的味觉和幽默感的考验。所以我毫不犹豫:扫了一眼菜单,点了红豆香肠饭。我真想看看最简单的卡真菜能有什么变化。

不过,我对酒单更感兴趣。秃鹰酒吧不仅涉及很广的微型酿造的范围(加上百威和米勒淡啤),还有三十余种瓶装酒以及琳琅满目的罐装酒,其中包括斯利兹、弗斯塔夫、老密尔沃基、老风格、斯庄。他们原先都是卓越的享誉全国和地区的酿酒商,手下员工众多,但是都在最近几十年里在所谓的“啤酒战争”中相继倒下。这场战争自1870年代就已经开始,其中夹杂着巨大的竞争压力、兼并、技术革命、管理失误、暴怒、代价巨大的拆分以及许多联合。

上面提到的这些啤酒,都只是商标,而非酿造商。不过它们在过去几年中都被伯巴斯酿造公司收购并重新使用。伯巴斯在他全盛时代是全美酿造业的翘楚,在整个70年代都是安豪塞-布斯的强劲对手。但自那时以来,因为公司自身的管理问题,伯巴斯就一直在缓慢地走向沉沦。1983年吞并了奥林匹克酿造公司之后,伯巴斯自己也没能逃脱厄运,被神秘的加利福尼亚亿万富翁保罗·卡尔曼诺维兹收购。在买进公司之后,卡尔曼诺维兹把公司大笔利润转而投入房地产事业,而伯巴斯则在市场份额的争夺中不断失血。1987年卡尔曼诺维兹死后,伯巴斯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分崩离析中,不得已只能把自己卖掉(其实,就在本书写作的时候,这家公司还在出售中)。同时,在1999年,公司接手了萎糜不振的斯庄酿造公司――这项交易使其得到了斯庄以及其他出售的29个商标中的大部分的使用权。

但是,伯巴斯再也不酿酒了,它自己的最后一家运行中的酿造厂也在2001年关闭了,并且把所有的酿造业务转给了SAB米勒。其设在德克萨斯圣安东尼奥的总部由布赖恩·科瓦屈克打理。他以前是意大利时尚生产商贝内通的执行官。现在伯巴斯的战略是不花一分钱做广告,而依靠消费者对这些经典商标的认同感和怀旧心理保证啤酒的销量,从而保证利润。

这项计划的成功与否还需要时间来加以证明,尽管我后来见到科瓦屈克的时候,他自己是很乐观的。不过伯巴斯在整个啤酒界正走向衰落:它的销售额从1999年的10亿美元下滑到2002年的亿美元,只相当于三流啤酒商――科士的六分之一。不过一个有趣的成果是:它的旗舰品牌伯巴斯有了出人意料的显著增长。年轻人、城市反文化者、单车旅行者以及反全球化人士都把它视作反大众市场啤酒的象征(看来他们从没想过它就是由大众啤酒巨头SAB米勒酿制的)。这种啤酒还被收入嬉皮手册《权威预科生手册》①,不过那是为城市青年准备的。在波特兰的奥伦治――美国手艺酿造的中心,伯巴斯蓝带在超级市场远比米勒淡啤抢手,并且是城里一家无政府主义者酒吧的首选。

鉴于最近已经喝过了,我不准备开点伯巴斯。我打算叫杯弗斯塔夫对我父亲致以敬意(我不知道自己还品得出味道否)。不过,既然到了威斯康星,就应该喝当地的啤酒。我在菜单上看到一个名字――新格勒伍斯―― 一家威斯康星酿酒商,我曾在丹尼尔·布拉福德的“啤酒与健康”品尝会上喝过他们的果酒。他们的啤酒叫做斑纹母牛,是一种桶装的浓啤酒。

我在想布拉福德是否会推荐这种酒配红豆和米饭。恐怕不会,但我还是点了。有点像果酒我想,不过我喜欢。

我的红豆和米饭来了,让我吃了一惊。真的很不错,很像被在路易斯安那的朋友称作新奥尔良烹饪的东西。我问侍者,主厨是否同路易斯安那有什么关联。侍者带回的回答是:没有。

秃鹰酒馆对于我要找寻的完美来说,过于精致紧凑了。付了份不错的小费后,我开始继续探访未知之处。90分钟后,我几乎遍访了附近的其余几家。其中有一家叫做唐克·鲍威尔的着实不错。它有一种英国传统棕啤酒,叫做市区布朗,品质优良,醇滑,香甜,还有果香。不过在这里星期一晚上人际寥落。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酒吧的欣赏应该源于啤酒的创造性,而非这里的气氛。凡是打动过我的酒吧,如苹果蜜蜂、本尼冈、星期五都是用他们特产啤酒的非凡品质征服了我。现在,在这条啤酒长河上,我已经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了,包括那些标准的酒鬼,他们喜爱拣选自己喜欢的酒吧就如同有些人在街角选择他们自己的破破烂烂的酒吧一样。我想我喜欢的酒吧至少得有勇气,甚至可能有一点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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