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古忧世究人伦(2)

从做奴隶到做兄弟,这就是魏晋文化的一个重要演变。但是要分家,却不是这么容易的。比如今天农村分家,为了几亩地几个破家具都要打破头,何况当年文学分家这样的大事。文学创作的演变,最早就是为了阐述学术思想服务,如果再其没有成形之前就闹独立,结果肯定是死亡,但魏晋时代的文学,是一个重要的成型期,这时期的文人们,开始尝试去探寻文学本身的分类、特点、创作的规律,将文学当做一种独立的学问去研究。这就好比让一个胚胎逐渐生长出健全的肢体。

自有儒家思想起,有太多的朝代是以儒家思想为统治工具之一的,拉拢天下士人之心,禁锢一切叛逆。我想即使是儒家思想的始祖孔老夫子也没能想到自己的思想理论在后世能起到这样的作用,这种现象其实在中国历史上很常见,很多文人在世时,他的思想或文学成就并没有得到认可,反而是死后才慢慢得到重视并进而被认可的,就如同写下《黄金时代》的王小波一般,王小波生前的作品并没有得到比较广的流传,反而是死后,开始有更多的人去翻看他的作品,并认识到他的作品的价值所在,或许这也能算是另类的“死后得道”吧。在两汉时期,统治者是以儒家思想作为杀伐工具的,强调诗歌与政治教化为一体,不可分割,谁割裂了就割谁的头。诗歌也被视为礼教工具之一,教育着妇人要守贞洁,不可淫乱,教育人们要忠孝守礼,遵循礼俗之法,不可以越礼教围墙之外一步。所以两汉时的诗歌更多得到重视的是诗歌的内容有没有违背礼教纲领,是否符合统治者的统治思想,而诗歌本身的特点和规律并没有得到相应的重视。

到了魏晋时期,统治者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对士人的管束相对放松。这可便宜了不少魏晋文人,这帮离经叛道的文人学者,平日里深受玄学影响,有事没事就搞清谈,很快从两汉传承下来的诗歌便发生了变化,慢慢摆脱了经学的束缚,整个文学思潮的方向也脱离了儒家所强调的政治教化的需要。当时魏晋时期的文化在不断发展的同时,也在寻求如何才能做到文学自身的独立。因此一些颇有玄学思想的文人开始对文学进行割裂,他们从来都不畏惧杀头,向来是想做就做,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聒噪去吧。这时便开始有了一些崭新的概念和理论,在之后还形成了注重意向、风骨和气韵的审美思想。看来还是魏晋文人们胆大心细啊,有胆子去漠视礼教统治,浑然不顾政治影响,哗啦一刀,就把文学和政治教化之间的脐带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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