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瞪他一眼,叹口气说:“真是邪了,明明是我瞎编的,竟然成真了!太复杂了!什么奸细、派系,以后都和我没关系,我再也不惨和了。”
山上山下来回地跑,两边的具体事务承办与协调,唐正终于为她的领队责任和英雄气质付出了代价,高烧不退,时常昏迷。军医断不准症状,还赶上扬城全面戒严,只能去最近的驻地取药品来,时间就不能保证了。林立整天陪侍左右,荣生和阿孝打水送饭,嘉锡在一边插不上手,干着急。
第三天下午,是电报上说能送到药的日子,嘉锡很早就下山等着了。临近傍晚,天气突变,瞬间似黑夜降临般,电闪雷鸣,下起了滂沱大雨,医生看望了尚在昏迷中的唐正,不无感慨地说:“今天药是到不了了,她又得撑到明天了。”是呀,雨大泥泞,车上不了山,路滑且山路崎岖,泥沙俱下,人行更难,等天亮吧。
夜里林立和卫大娘轮流盯班照顾唐正。半夜时分,林立迷迷糊糊中,听见门被推开了,进来几个人,“药来了。”军医激动地喊着。
天快亮了,唐正有退烧的迹象,但还不太稳定。嘉锡来了,阿孝看着脸色苍白的嘉锡,问道:“你没休息会?脸色这么差。”嘉锡冒雨赶夜路,先把两支药带上山,摸爬着上山,全身像从泥水里泡过一样,打雷走山路比较危险,关键还要保护好药箱。
嘉锡定定地看着躺着的唐正,呢喃道:“你说,她不会烧坏了吧?”
林立笑了:“那她也是唐大小姐,就算她醒来后,神志模糊或是失忆了,还怕没人管?”
“不会吧?”嘉锡着急地说,又顿时觉得失言,“你就会开玩笑。”
“这么着急,你也会关心人?”林立乐了。
嘉锡不说话了,坐在一边,拿出笛子,轻轻地吹着。曲首散起,速度缓慢,乐调悠扬,曲音迷离。速度逐渐加快,笛音在滑吐之间,带着一种含蓄内敛的深情,感染了林立。一曲吹毕,林立不禁问:“这一曲是?”嘉锡却没回答,扭头走了。林立长叹一口气,一片苦心谁人知?
晌午时分,唐正终于醒了,军医也说烧基本退了。大家都来看望她。唐正身体虚弱,但目光又恢复了炯炯有神。荣生殷勤地端药倒水,感谢医生,显得别人很多余。
阿孝开玩笑说:“唐参谋,一看您这眼光,就知道又在想军国大事了。”唐正瞪了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林立看出来了,等荣生带大家离开后,故意打趣道:“想听些什么?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都发生什么大事了?”唐正不着边际地应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