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孝想,不能让嘉锡抢了风头,林立就喜欢文绉绉的吟诗人,他忽然想到誓师大会上一位同学的发言,觉得精妙之极,特地问别人抄下来背了,于是大声诵道:“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良工锻炼凡几年,铸得宝剑名龙泉。”
这几句话说得莫名其妙,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说什么。车上的人各自揣摩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一号戒防处。
“下车检查!”
“是重庆方面送学生军的,”司机递出通行证,“总走这条路,车是军区参谋部的。”
“重庆方面?那就更得检查了。”重庆国民政府,地方军并不买账,司机认识也不行,熟人才最容易出卖你,战争把人打怕了。
“哎,你们知道中央政府在重庆吗?”阿孝拿出在大学演话剧的那一套。
“俺们只知道俺们司令,给老子下车!”
阿孝来劲了,站起来嚷着:“反了天啦,小心你们脑袋搬家!”话音未落,六支枪齐齐地指向他,嘉锡和林立愣住了。
还是押车的张参谋有经验,他摆摆手,笑着下了车,说:“我是你们赵军长的老朋友,咱们都是兄弟,你们打个电话,就说伯婴来拜见军座。”说罢把自己的证件递过去。这时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朝排长耳语了几句。戒防排长看着手中的证件,脸色陡变,说:“呀,是张参谋,这是您带的学员军吧?快把枪放下,我们长官吩咐,军部请!哎呀,我是个粗人,不,我是个混蛋,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长官,请处置!”说罢一个立正!阿孝开始骂骂咧咧了,张参谋和颜悦色地说:“你们这种严阵以待的作风是对的,最近部分武装力量十分猖獗,多处滋扰我部,作为党国军人,高度警惕,永不懈怠是我们的职责。好,我们先走一步。”
“敬礼!”
他们的车缓缓驶向山路。阿孝还没缓过劲来,瞪着眼睛琢磨着该如何报这一箭之仇。林立和张参谋攀谈着:“刚才我可见识了大将风范,张参谋,您不愧是党国军队的精英呀。”
“呵呵,哪里。这些人,就如同当年袁术在淮南,不知世间还有刘备呀。部长命令我把你们安全送到,我哪敢懈怠。还是那句话,到了军部,哪儿安全哪儿呆着,别往前冲,你们没打过仗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沙场征战留给我们这些军人。你们以后都是国家的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