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像是自己开门下的车,难道之前已经被包围了?也许他们还没死,至少没死在这里。”张参谋眉头深锁,“是谁干的呢?这里是我军的防区,不会是日本人吧?”
司机抢着说:“这身手像是共军,神出鬼没的!去年这时候,日本鬼子大规模围剿八路军,唯一一个出口在我军防区,我们司令拒不借道,前有我军,后有日本追兵,结果八路军就不见了,飞啦!”
“不是已经成立抗日统一战线了吗?”林立疑惑道。
“你们不懂,我们和共军之间关系很复杂。可是共军不会下手这么狠,再说还不要枪,不像共军。”张参谋也很不解。
“长官,您看这事?”司机问道。
“自会有驻军处置,我们权且自顾,省得惹祸上身。”
开车绕道走以后,司机不住地解释,意图缓解大家的紧张情绪,“不用害怕,打仗嘛,见个死人和见玉米棒子一样,常事。就说上次我回老家,就离这不远的一个村子,刚被鬼子扫荡过,村口的树上都吊着被打死的武工队员,那血腥味,大白天都招来了狼。”
林立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脸色苍白,刚才的一幕原本就让人难受,再听司机这么一说,胃里直翻滚。嘉锡看出她不舒服,立刻转移话题说道:“故地重游,钱穆先生说得好,家乡留在记忆中的总是春天。莺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皱。指冷玉笙寒,吹彻小梅春透。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
“好。”林立腾出一只扶车架的手来,挥了两下,阿孝“嘿嘿”笑了两声,说:“啥意思?”
林立解释道:“这是一首伤春之作。莺歌燕舞,花红水绿,本是春光之美,却传来冷郁的笙声,满溢忧伤之感。本非落花时节,而鲜花却因莺啄而坠落;池中绿波,无风却被燕尾点出涟漪。即便心静如水,却难留住春光,谁能胜过光阴?景依旧人易老,人生在世,不应虚度年华。”
张参谋感慨嗟叹:“我当年也是年少轻狂,志在封侯呀,可如今,家国破碎啊!”
全车人都沉默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虚度年华?列强蚕食,日寇压迫,生亦如死,谁不想把这群王八羔子赶回老家去,放他们的血,扔到太平洋里。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确实打不过他们。这时,信佛信道的人就多了起来,善良的人们总是把希望寄予在天上。天人合一,上天也许会将使命交给某个人,就像女娲补天,抑或某群人……
林立赶紧把话锋一转道:“嘉锡呀,重回故里感慨良多,介绍一下有什么好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