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容易。这个可怜的家伙重返俱乐部,并不意味着签下他的死亡授权书。”
“除非有人去医院探病,”我接着说,“把静脉注射管乱搞一气。”
“我根本不这样想,”她说,“亲爱的,你真有办法一一过滤这些线索吗?听起来好像你得同时朝十二个不同的方向追查。还有,TJ能帮得了多少忙?”
TJ是个十来岁的黑人,居无定所,只有呼叫器号码能找到他。“他的脉很广 。”我提醒埃莱娜。
“他也这么说,”她说,“也的确如此,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没法想象让他去艾迪生俱乐部访问那些中年生意人。”
“他可以替我做些跑腿工作。至于其他,我不必拿着放大镜和小镊子去一一细查那十七桩死亡事件。我要做的,不过是追查某些可能牵涉到连续杀人的死亡事件,而且找到足够的证据,能够转交给警方接手,而且要确定能引起警方的重视。如果我能做到这一步,这个案子就算不必搞那套媒体马戏团闹剧,也能得到正式的全面调查。”
“天哪,一旦媒体插手管这件事——”
“我知道。”
“你能想象《内幕报道》或《热门新闻》会怎么炒作吗?这个俱乐部最后会被写得像个拜月的邪教。”
“我知道。”
“而且博伊德·希普顿也是会员,这肯定更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没错,他还是很有新闻价值的。而且他也不是俱乐部里唯一的名人。雷蒙德·格鲁利奥肯定会登上头版,埃弗里·戴维斯也是会员。”
“那个房地产大亨?”
“说对了。还有两个死者是作家,其中一个还曾有剧作上演。”我看了看笔记,“格里·比林斯。”
“他是剧作家?”
“不,剧作家是汤姆·克卢南。比林斯是个播音员,在九频道播气象。”
“哦,格里·比林斯,总是打着领结的那个。天哪,说不定你可以去跟他要签名。”
“我刚刚说过他是暴露在公众眼前的。”
“公众眼里的一颗尘埃,”她说,“不过我懂你的意思。”她陷入沉默,我回头去仔细整理笔记。过了几分钟,她说:“为什么?”
“嗯?”
“我就是不明白。这些死亡历经这么多年,不像某个不满的邮局员工带着AK-47冲锋枪出现在办公室里。无论是谁这么做,一定有个理由。”
“你是这样想的。”
“有钱的因素吗?”
“到目前为止,对我来说,这个案子里只有两千五百元。如果希尔德布兰德的信用良好,而且我会记得把支票存进银行的话。”
“我是说对凶手而言。”
“我也猜你是这个意思。嗯,如果他有个好经纪人,那拍摄成迷你影集时,大概可以捞一笔。可是如果他没被逮到,就没机会登上银幕了。那他能有什么好处?”
“高处不胜寒。成为最后一个在世的人,难道不会得到什么吗?”
“得到开启下一章的权力,”我说,“你可以朗诵一遍死者名单。”
“你确定他们不会把钱都留给其他在世的人?”
“很肯定。”
“他们会不会一开始都拿出个几千块,把钱都投资在纽约的一个小公司里,后来改名成为施乐之类的。没有吗?”
“恐怕是没有。”
“这个俱乐部也不是那种汤姆?”
“啊?”
“我说错了,”她说,“该死,我到底想说什么?”
“你去哪儿?”
“去查字典。”
“要是你不知道自己要查什么的话,”我表示好奇,“能查到那个字吗?”
她没有回答,我把剩下的咖啡喝掉,回头去看笔记。“哈!”几分钟后她说,我抬起头来
“对了,”她说:“就是这个字,是个名祖。”
“什么名祖,你在说什么?”
她瞪了我一眼。“这表示这个名称是从某个人的名字来的。全名是洛伦佐·汤鼎,他是那不勒斯的银行家,在十七世纪发明了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