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伦·巴菲特的成长

在投资业的发展史上,沃伦·巴菲特可谓独占鳌头。他从零开始,仅仅从事股票和企业投资,积聚起巨额财富,成为20世纪世界大富豪之冠。在40年的时间里,巴菲特在股票市场上的业绩非凡,赢利惊人,并且未曾遭遇过大的风险,也没有出现过亏损年度,这真是一个奇迹。在市场专家、华尔街经纪人及旁观者们看来,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通过连续、高质量的复利,巴菲特获得了97亿美元的净收益。

无论股市行情牛气冲天抑或疲软低迷,无论经济繁荣与否,巴菲特在市场上的表现总是很好——从艾森豪威尔时代到比尔·克林顿执政,从20世纪50年代到90年代……当主要股票的年均收益率在10%左右的时候,巴菲特却达到了28.6%的水平。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成就的独特性:它是传统的长期投资的结果。华尔街的现代金融家通过控制公众的资金而变得富有,其核心技巧是在适宜的时候买入和卖出。巴菲特规避了这种游戏以及华尔街因此而声名远扬的过度行为。事实上,他重新发现了纯资本主义的艺术——冷酷而公平。

投资于巴菲特的普通股东也变得富裕了,与当初交给巴菲特运作的资本相比,增值的数字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如果一个人在巴菲特职业生涯的开始阶段投入1万美元,并且坚持到底,那么到1994年年底,财富将会达到8亿美元。

然而,仅仅是数字本身还不足以说明巴菲特在华尔街创造的辉煌。每年,投资者们像圣徒一样涌向奥马哈,聆听巴菲特对投资、商业、金融的分析,这简直成了美国每年的一件大事。金融界人士到达奥马哈,把巴菲特的著作视为“圣经”,犹如念布道的经文一样背诵巴菲特的格言。

可以说,他把握事物本质的能力导致了他整个生活过程中的戏剧性。在人们去奥马哈“朝圣”之前,在巴菲特创造辉煌的业绩之前,他站在大学晚会的角落,一副孩子式的面孔,眼睛炯炯有神,把人们视为一群拥挤在一起的喝醉了酒的老朋友。几年之后,当这些朋友成了华尔街创业俱乐部的年轻会员时,仪式是相同的。巴菲特,这个群体之中的最年轻者,端坐在俱乐部的交椅上,而他人则环绕在他的周围,倾听他对金融形势的分析。

在华尔街,巴菲特朴实的风格使他成为被崇拜的偶像。华尔街的生意是惊人的复杂,而巴菲特解释起来,就好像百货商店的售货员谈论天气一样。

他一直认为,每一种股票的债券,无论多么神秘,都存在着某种有形、有序的东西。在华尔街的专业术语中,他似乎另辟蹊径。

有趣的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获取了投资收益,使华尔街看起来变得更加深奥、更加神秘,甚至更加可怕。巴菲特出生时正处于经济大萧条时期,美国很少有人拥有足够的资本从事投资,他们只能把钱积存起来或购买AAA级债券。大萧条的阴影被战后的繁荣所掩盖。今天,数十万美元是一笔小额款项,但很少有人满足于此,很少有人仍然保持着旧时谨慎的习惯。他们最多是急切地浏览金融报道,仿佛每天住房或通货膨胀数字的变动能够带来长期等待的“答案”。在最好的情况下,他们以一种震撼其父辈的方式急切地转换投资基金。

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年代,巴菲特的惊人之处是他的适应性,他所做的大多数事情能为普通人所模仿(这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涌向奥马哈的原因)。巴菲特的天才之处得益于他的性格:谨慎、严谨、理性。这些普通的性格,对于那些搏击股票市场的人来说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在金融狂潮时期却很少见。就此而言,巴菲特的性格和职业把他推举到投资业和美国企业的公共导师的地位。巴菲特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他的作用,并养成了一种记述其非常行为的习惯。

作为一名投资者,巴菲特避免使用财务杠杆、期货、动态套头保值、现代资产组合分析以及其他由学术界发展起来的神秘的东西。与现代资产组合管理者不同,巴菲特将资本投于少数企业的长期增长。在这一点上,他模仿前代的金融巨头,如J.P.摩根。

但是,神秘的摩根是华尔街的原型,而巴菲特,一个坦率的中西部人,却是它的反叛者。他曾嘲讽说,应该戴上滑雪面罩的是银行家。他也曾对一位在金融界工作的朋友说:“在华尔街的高速公路上,你不会遇到多少麻烦。”

他曾经写道:“与其听取投资银行家关于是否成交的观点,倒不如问一问理发师他是否需要理发。”这些普通的、高谈阔论式的思想满足了美国人对于真正英雄的需求。

这一直是美国世俗的传说:来自中西部或西部的纯真平民,无论是政治家、银行家、富商人还是其他人,抵制住了唯利是图的东部人。这是这个国家兴起的代价,这是一种记忆——纯真的美国人被摧毁了。欧洲保留了王室,所以美国人的理念总是来自中部地区的自我创业者:林肯、威尔·罗杰斯……

在没有英雄的年代,这也是巴菲特的信徒在奥马哈所要寻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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