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神(1)

这场冲突最终以英国获得香港而告终。在冲突的最初阶段,作为英国政府赋予全权的代表,查理·义律成为主事者。正式任命的全权大臣还有查理的堂兄、海军少将乔治·懿律 “一个好人,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害怕承担责任”,查理对妻子克拉拉如此评价懿律。懿律海军少将深信,必须以尽可能小的武力尽快实现和平,从长远角度考虑,应当保持对华友好关系。但他总是缠绵病榻,大小事务都落到年轻的查理身上。义律已经向商人们承诺,他们会得到上缴鸦片的价款,所以他必须从中国人那里获得一笔至少相当于这一数额的赔偿,但他不愿拿生命来换取金钱。他还充分意识到,只要重开贸易,很快就可以弥补收入上的损失,因此,开舱贸易成为首要的目标。

巴麦尊勋爵在1840年2月20日发给义律的训令中,明确表示正在考虑展示海军力量,这种展示并非直接开战,但要足以打动中国人。实际上,之前派出的略微超过3000人的小部队,除了炫耀武力之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支小部队是由司令官戈登·伯麦爵士指挥的,他手下有3艘配备74门大炮的三等战列舰 这些军舰在对岸炮轰时很有用,但在狭窄的水域显得笨重(其中的两艘因在舟山触礁,很快退出了战斗) 两艘大型巡洋舰以及102包括东印度公司部分武装汽船在内在一些小型船只。喀麦隆步兵团的奥格兰德上校是官阶最高的陆军军官,但他死于途中,接替者是无能的布耳利。布耳利隶属皇家爱尔兰第18步兵团,怡和洋行的译员罗伯聃把布耳利称作“饶舌的蠢材”。

巴麦尊指示远征军首先封锁珠江,接着“占领舟山群岛,封锁那些岛屿对面的河口、扬子江口以及黄河河口”,这等于是要封锁中国所有的主要河流。最后,远征军应北上达到白河,在那里等待北京对巴麦尊所提要求的答复。由于这个方案能够避免过多流血 义律知道,大量流血伤亡将损害未来与中国的关系 因而他忠实地执行了命令。6月,远征队起程开往舟山,留下一艘巡洋舰和数艘单桅帆船监视广州的局势。经过9分钟的初步炮击,俯瞰主要城镇定海的炮台投降。次日,在双方都无伤亡的情况下,定海被攻占。

第四章 不平等的条约

1839年7月6日,英军攻占舟山群岛的主要城市定海。

占领舟山之后,当地的司法机关委托给靠不住的郭士立 “不折不扣的一出闹剧” 远征队继续北上,开到白河河口,确切地说,是尽可能接近了白河河口,实际离河口有数英里之遥。巴麦尊不知道渤海湾是个混浊的浅水海湾,根本不适合展示海军实力。深水区离河口有6英里,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舰上的人几乎看不到低平的陆地。白河河口有一道沙洲,只有吃水浅的船只方能驶入。义律乘坐战舰上的小艇亲自侦察了河口,发现只有吃水12英尺的东印度公司汽船“马达加斯加”号能够过得了沙洲,其他稍大些的船只均无法通过。海军舰队本来想营造十分壮观的场面,但陆地上的人根本看不见,舰上大炮也无目标可射。北京远在一百英里之外,对于一支视线之外的小舰队而言,这段距离近得足以激怒北京,却远远难以使之感到畏惧。

虽然有种种不利因素,示威行动并非一无所获,只要将英国人的行动时间与皇帝的御批对照一下,就很能说明问题。8月8日,道光皇帝颁布饬令,要求各方采取有力行动抵御英103国人;8月9日起,英国舰队出现在渤海湾,声调变了。一位皇亲国戚、世袭侯、直隶总督琦善,受命前去安抚夷人。15日,巴麦尊的照会送达琦善手中,皇帝指示后者接受,不管照会可能会有什么失礼。21日,皇帝收到一份至少是处理过的照会文本,向广州的林则徐发出一道严厉申饬的上谕,叱责林则徐“无非空言搪塞,不但终无实济,反生出许多波澜,思之曷胜愤懑。看汝以何词对朕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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