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史记》谓刘邦“仁而爱人,喜施”,可见他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他既然普爱众人,从情理上说,他更会爱自己的儿女,只不过,他的爱还连接着对天下苍生的爱,跟一个普通父亲所表现出来的父爱必然有所不同。
刘邦的《手敕太子书》,让人颇感困惑,一面说“生不学书”,一面说“读书问字”,好像自相矛盾,其实“学书”是学写文章的意思,此可说明刘邦读书但不爱写文章,他承认文章写得不太好,但足以表达意思。“手敕”说“当秦禁学,自喜,谓读书无益”,楚亡时刘邦已三十有余,过了在学校混日子的年龄,秦朝禁学,他高兴什么呢?也许他以前好读杂书,“专业”成绩一般,自感竞争力不强。秦朝禁学,以前的专业作废,以吏治之学录用官员,刘邦当然高兴,而且他真的考上了,从此把专业书籍丢到一边。直到登上帝位,经名师指点,他品出了书中的真味,终于认识到读书的重要性。
战国时,楚国文化比较发达,诸子之学都有传播,尤以道、儒两学为盛。从刘邦自由洒脱的个性、和顺圆通的政风以及早期对儒士的极端排斥看,他的专业也许是道学。秦末汉初,道学远比儒学兴盛,天下英雄中必有一批道家学者,相反,儒士的作为很少。但《史记》仅标志了儒士,没有指出谁曾师法道家,大概是出于尊儒排道的需要吧。司马公毕竟处于一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时代,自然不会把开创大汉的首功归于道家人物。
总之,刘邦是一个被误读的人,他的精神世界一定比人们想象的丰富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