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便宜行事知变通

宋太祖赵匡胤出身于职业军人,是个典型的实干家,办事不讲繁文缛节,往往能抓住要害,直奔主题,用出人意料的方式解决问题。

有一天早朝,赵匡胤听取某个大臣奏章时,发现两厢有不少官员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心里不免有些不快,想批评吧,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为小事伤及脸面,犯不着;不批评吧,在朝堂上闲聊,成何体统?况且也会影响公事。怎么办呢?赵匡胤当下不动声色,退朝后便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传旨改革官帽,在幞头纱帽后面分别加上长翅。长翅用铁片、竹篾做骨架。一顶帽子两边的铁翅各穿出一尺多长,戴上后,官员只能面对面交谈,并排坐着交谈都很困难,更别说交头接耳了。后来,帽翅越加越长,在朝堂窃窃私语的现象自然不见了。

从此,宋朝的大小官员在朝堂议事和官场正式活动时都要戴长翅官帽,但一般场合不戴,因为戴上它,在街上行走极不方便。戴官帽的时间长了,甚至会戴出“职业习惯”。例如,有一次,宰相寇准着青衣,戴小帽,打扮成书生模样,在东京(今河南开封)微服私访。当他和一个老头闲谈时,老头跪拜迎送,十分恭敬。寇准感到奇怪,故意问:“老先生,鄙人乃一介书生,何必这么客气呢?”老头笑道:“相公是朝廷命官,小老儿岂敢怠慢!”寇准一听更加疑惑,不知他如何看出自己的身份。老头解释说:“刚才您通过狭巷时,侧身左顾右盼,生怕碰着你的帽子。不是常戴官帽的人,哪会有这种习惯?”寇准恍然大悟,不禁哈哈大笑。

宋太祖杯酒释兵权,更是一个变通行事的经典范例。宋太祖即位第二年,召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石守信、殿前都指挥使王审琦等宿将饮酒,劝他们多置良田美宅,为子孙立永久不动的产业,同时多买歌儿舞女,日夜饮酒相欢,以终天年。石守信等人心领神会,随即上表称病,要求解除兵权,宋太祖欣然同意,放他们到地方任节度使,同时废除了殿前都点检和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司,彻底解除了近卫军谋反的隐患。几年后,宋太祖再用此法,宴请节度使王彦超、武行德等多员宿将,劝他们罢镇改官,以消除藩镇割据的隐患。

宋太祖为破除迷信之风,伪造《推背图》,更称得上出人意料的妙计。《推背图》是唐朝人道学家李淳风写的一本谶纬书,据说可推上下几百年的大事,推定帝王是谁,居于何处。到五代十国时期,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人们感到命运充满了不确定性,自然想从迷信中寻找左右命运的良方;更有一些野心家,想借助迷信,证明自己天命在身。于是,谶纬之学异常兴盛起来,《推背图》更成了一部风行天下的读物,迷倒了很多人。

宋太祖平定中原、登上帝位后,颁布诏令,禁止谶纬之书在社会上流行,《推背图》自然也在查禁之列。但是,由于《推背图》成书已有数百年,民间收藏的古今版本极多,一下子不可能全部收拾干净。

有一天,赵普将开封府的有关案卷奏报宋太祖,顺便谈到,违反禁令,私藏和阅读谶纬之书的人很多,不可能全都抓来严惩。因为私藏谶纬之书的人遍及三教九流,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如果全部抓来严惩,可能造成混乱局面。

宋太祖略一思索,便说:“不一定需要严加禁止,还可以混乱谶纬之学。”

于是,宋太祖命令取来《推背图》旧存的刻本,亲自检验后,除了据说已经应验的内容之外,将其余内容全都打乱次序,让人重新抄写一遍,一共抄写了大约一百本,然后派人把这些伪书散发到民间,与原来的《推背图》一起通行。

由于书的内容不一,传习谶纬之学的人分不清到底何者为真,何者为伪,为了争论真伪,大打口水仗,你说我错,我说你非,各有各的理,大家听了,都觉似是而非。于是,谶纬之学的虚妄日益显现出来,相信的人越来越少,终至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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