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是自私。”乔安回头盯住徐嘉洛,一字一句地说,“我这么自私,就活活把一切都逼到了绝路上,一点儿回转的机会都再没有。”
她的目光沉静,可是在那沉静下却有着异常汹涌的波涛翻滚,像是在绝望之中急需一盏灯塔,替她照亮前方的路。徐嘉洛摸不准她想要听什么样的话,又不忍心直接揭开伤疤,让她直面那些血淋淋的创口,回顾那份再也不能重新来过的旧日时光。
所以他只能朝她投去一个安慰的笑。
大概是正好站在了水的上头,乔安觉得有些冷。她揉了揉肩膀,说的有些慢,有些漫不经心:“小的时候见过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他们中有的困难很急切,有的却需要时间来慢慢解决。从小学到大学里,好像也替山区的小朋友们捐过不少东西,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旧衣服,有时候是不看的书本。后来也听过许多人说起,哪个哪个大学生毕业不去工作,反而奔了山区去义务支教。”
“我一直觉得,既然是一位大学生,或者是一位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就应该把自己的才华和学识用在更有用的地方--赚更多的钱来帮助那些山区里的孩子们,而不是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当山区老师。人的力量虽然大,可是和那么多钱比起来,其实还是渺小的很。也许你一个人能够教一个学校,教一辈子也教不了一万人;可是如果你能有十万块钱,你就可以在偏僻的地方盖所学校请一位老师。用经济原则来考虑,这样才是真正的发挥自己又回馈了爱心。”
她抿了抿唇,眼睛很快地眨了几下:“可是我没想到,真的有人愿意做那么得不偿失的事情,好好的工作不要,跑去山里教三十来个孩子。”
乔安仰头看向徐嘉洛,眼眶中已经泛了雾光:“居然有人会那么蠢,会有那么大的勇气,放弃高薪的工作,放弃恋爱中的女朋友,只为奔赴一个看似不切实际却勇往直前的理想。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泛着光,崇高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恨意,却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讨厌他。”她总结似的说,“非常非常的,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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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他们分手后半年的事。
盛夏毕业回校办理毕业手续,正好遇上了从图书馆出来的乔安。
其实一出图书馆,乔安就看见了盛夏。他黑了,人也瘦了很多,看起来格外的瘦削,像一根细长细长的竹竿。她忍不住就心里一酸,脑海里盘旋的都是他在贵州山区里,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
还是忍不住就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