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就有点儿怪啦。”我说,“找梅尔?”
她躬下身,把烟头捻灭。这次她还是把烟蒂挑起来扔到字纸篓里。
“我累了。”她突然说,“你走吧。”
我站在那儿打量了她一会儿,脑子里想着种种问题。后来我说:“晚安,谢谢了。祝你好运。”
我走出莫尔尼的这间办公室,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她的两只手插在白上衣口袋里,低着头,眼睛望着地板。
我回到好莱坞已经午夜两点钟了。我把车停放好,回到楼上我的公寓。风这时已经完全停下来,但是空气里仍然带着从沙漠地带刮来的干燥气息。我屋子里的空气像死了一样凝滞着,布里兹的雪茄烟头更增加了几分污浊,我连忙把窗户打开。在脱掉衣服的时候我有意扇了扇。
我把衣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其中也包括牙齿镶补材料供应公司开的那张发货票。我把电话簿摊到起居间的书桌上,查找蒂格尔这个名字。我记忆中各种混乱的事物变得条理清楚了。蒂格尔的地址是西九街四二二号。贝尔芳特大楼就在西九街四二二号。
今天下午我从莫宁斯塔尔的办公室溜出来的时候,首先下到六层,然后才乘电梯离开贝尔芳特大楼。当我穿过六楼过道时,看到一张门上写着蒂格尔牙科实验室几个字。
但是即使是鼎鼎大名的平克顿大侦探也得睡觉,马洛现在比平克顿更缺觉。于是我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