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那么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即使目中再无人,那种笃定也是种魅力,不是么?
机场,张施洋和他们拥抱道别。
他塞了个小粉盒子到轻扬包里:“带着,巴黎的纪念。”
轻扬想和他贴面吻来告别,但终归还是忍住,只轻轻的拥抱一下,那么无关风月。
其实她想问他,他为什么不去找那朵鸢尾呢?
那朵鸢尾还在那么寂寞高贵的开着啊。
长途飞行让人厌倦,舒意沉很快就沉沉睡去,轻扬打开小盒子,原来是瓶玫瑰香精,她凑到鼻端,清甜澄澈,确实不同一般。
她握着粉色剔透的小瓶子,轻轻微笑起来。
等飞机停稳的时候,舒意沉突然凑到她耳边说:“周轻扬,我爱你。”
不等她回应,舒意沉又说:“我要带你去世界每个角落,在每个角落说爱你。”
03 许诺除了那片刻真心,更需要自知之力
苏眉被叫到医院的时候,章乾鑫已经进入弥留之际了。
章乾鑫就是JUNE的父亲,傅荣的老公。苏眉看着病床前挂着的名牌觉得无比陌生,床上那个消瘦苍白插满各种管子的老人,长久以来在她的印象里,只是一个符号,号称一家之主的傀儡,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霸主傅荣的影子丈夫,是JUNE严肃而无发言权的父亲。
苏眉心酸,乾鑫,给他取名字的人是希望他能主掌乾坤聚金成塔吧。可惜,他这一生除了些许身外物,什么都没赚到,别说乾坤,就连一妻一儿都常觉得无力管束。
傅荣和JUNE抱头痛哭,几乎瘫在床前,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表情都是司空见惯的怜悯。
很快,医生宣布不治。
突发脑溢血,不知每年要夺走多少生活习惯差劲又貌似健康的中老年人的生命。只是悲剧发生在别人身上时,你只觉得那像是个寓言,当痛哭降临在你左右,它便成为浩劫。
尤其是对于傅荣和JUNE两个甩手掌柜而言,更是天塌地陷的灾难。
所有的后事都是苏眉料理的,素色的丧服下,她瘦了不止一圈,原本就尖尖的下巴现在看上去更楚楚可怜,可惜那一双妙目,在往来穿梭的拜祭人群中显得呆滞无奈。
追悼会的那天,轻扬和梁均都携眷出席。隔着章家的众多亲属,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眉,只好对坐在一边抽泣的傅荣和June客套的说些应景话。
苏眉见到他们,眼眶立刻红了,旋即忍住,怕眼泪掉出来故不敢开口说话,只得轻轻点点头。
轻扬他们看得一阵心酸。
出门后,梁均立马说:“苏眉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场婚姻真是劫难!”
轻扬叹息:“旁人看到,或许以为这只是天灾人祸,只需患难以度。”
梁均点头:“可不是,你看见那对母子没有?又故态重施,只肯软弱的坐在一边答礼,所以账目及统筹全交给苏眉,完全当她是免费的使唤!”
“如果只是使唤,那还没什么!就怕再节外生枝,事后又惹什么口舌,那才是费力不讨好!”轻扬担心道。
两位男士默默无言,各怀心事。
居然真被轻扬料中,头七才过,老人已入土为安。苏眉以为能略微减缓点压力,傅荣却又犯起病来,明明好胃口好精神,却整日躺在床上呼天抢地,一日二十四小时间隔着吵闹不休,更有神志不清的时候,指着苏眉破口大骂,什么扫把星、丧门星都算是好听话。
JUNE经丧父一事,恋母情结比之前更甚一筹,见母亲发病深怕她有什么好歹自己成了就此无依无靠的孤儿,所以事事求顺她心,千方百计哄着她高兴。开始听她骂苏眉的时候,虽不阻拦还大气不敢出,偷偷瞄苏眉的脸色怕她生气,后来干脆习以为常,若是苏眉抱怨两声,他还皱起眉头脾气很大:“你难道要和一个病人计较么?还是希望我干脆无父无母?”
梁均闻言冷笑道:“一个奶娃娃,这种时候倒长起志气来了,可惜只敢冲老婆抖威风,那些撒赖闹事的客人,都不敢管一管的!”
“他现在还去酒吧么?”轻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