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打算购物。”周轻扬看着人头攒动的壮观景象咂舌,“我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对商场也不感兴趣,你们如果不逛的话,我们还是去塞纳河边消磨时间吧,我爱左岸的咖啡。”
“你不爱老佛爷,爱左岸?”张施洋相当吃惊,“周轻扬,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轻扬不买他的账,一撇嘴:“哪的商场不是商场呢?喜欢的东西想买的时候就买,何必还要巴巴跑到巴黎来剩那些许?巴黎最美的从来不是这些闪闪发亮的物质。就算我不是艺术家,这些我也懂得。”
张施洋乐不可支:“不不不,你是艺术家,还是巴黎的鉴赏艺术家!”
舒意沉走之前和倪茜开过小会,讨论本季度的回款情况。
“一定要达到百分之五十,希望能到七十。”舒意沉下命令。
“如果到了百分之九十呢?”倪茜调皮的一挑眼,眼神闪闪发亮的盯着他。
“那就放你一段长假,带薪。你爱干嘛去干嘛去,可以躲开我的脸色一段时间。”舒意沉说。
“一言为定!”倪茜笑容满满,其实她才舍不得放假呢,一放假就看不到舒意沉了。自从那天开始,能看到舒意沉就是她每天的重要精神慰藉,可惜这个老板不是工作狂,双休二日雷打不动的从办公室绝迹,所以她一周的快乐时光只有五天,还是在舒意沉不偷懒旷工的前提下。
她比从前更爱打听舒意沉的种种传闻,怕热啦,爱茶啦……诸如此类的小细节都被她收集的清清楚楚。她捧着新买来的白瓷杯有样学样,龙井茶汤碧绿诱人,只是和她精致现代的面容略显不搭。她还是爱和舒意沉作对,她难以形容每当舒意沉一皱眉沉沉目光投向她时,她心底微颤激动的那种感受,是不是比和他亲近友善更好呢?她不知道,除了隐忍的怒气,他对她只有彬彬有礼的千里之外。
倪茜决定一定要在这次舒意沉带着轻扬公干回来之前将回款率大大提高,好让他刮目相看。舒意沉赞许的眼神,一定也很迷人吧?
02 我忍不住问你,你是爱上我还是爱上爱情?
舒意沉终究撇不下杂志社的诸多事务,特意挑一天下午和众高层视频会议。
巴黎的这几日走马观花,已经让轻扬原本众木成林了这许多年的事业心散了,她不耐烦在巴黎还要被选题啊版面烦扰,她拒绝参加会议,执意要出去逛逛,张施洋左右无事,索性陪着她。
“哎,如果我半生在这里度过,会不会也能写出《茶花女》、《三个火枪手》或者《资本论》呢?”轻扬捧着香醇的咖啡,望着塞纳河,眼神艳羡。
“写作是件痛苦的事,但喝咖啡就相反。所以你不用羡慕他们,因为你比他们幸运,你只拥有快乐。”张施洋接过话题。
“对!你说的真好!来,干杯!”轻扬笑着举起马克杯碰碰他的。
卖花的小女孩走到近前,用法语招呼他们:“先生,请给这位美丽的女士买一束相配的鲜花吧。”
张施洋挑了一只粉玫瑰递给轻扬:“它配你。”
轻扬轻轻撅嘴:“嘿,世上最俗的花就是玫瑰了,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拥有它,都被爱人视作它的化身。看,我多没个性简直是泯然众人。”
张施洋被她的论调逗乐:“亲爱的小姐,粉玫瑰是种多么娇嫩尊贵的花啊,法国的粉玫瑰不知道曾委身在各大名牌美不胜收的香水瓶里装点女人的生命呢。清甜又不妖佻,娇艳而不流俗。你是我遇见过的唯一的粉玫瑰。”
轻扬陡然间想起出国前她曾追问过舒意沉的关于他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急忙追问:“你还遇见过什么花?牡丹?菡萏?木棉?还是郁金香?”
张施洋呷一口黑咖啡,唇角浮现一缕浅笑:“何止这几种,简直百媚千红争奇斗艳!”
“哦?快说两种来听听。”轻扬好奇。
“我在阿尔卑斯山脉曾摘下过一朵艳丽的郁金香,也曾经在巴黎的某餐馆遇见过清纯澄澈的大捧满天星。”
“然后呢?”
“然后,她们都离开我,去别处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