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张得稍嫌天真了点,她的笑声听起来稍嫌清脆了些。“别笑死人了,他的身价值好几百万。”
“他怎么弄到手的?”
“我怎么知道?”
“好吧,你不知道。烟要烧到你的指头了。”我靠过去,把烟屁股从她的手里拿开。她的手摊在她裸露的腿上,我伸出指尖碰触她的手掌,她抽身移开,握紧拳头。
“不要这样。”她厉声说。
“为什么?小时候我常跟女孩子玩这个。”
“我知道。”她的呼吸有点急促,“这样子碰我,会让我觉得又回到了天真可爱的小时候,可是我已经不再天真也不小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斯蒂尔格雷夫的底细喽?”
“我真的希望你能下定决心,到底是要逼供还是要跟我求爱。”
“我从不打这种主意?”我说。
沉默一会儿后她说:“我真的得吃点东西,马洛。我今天下午还得演戏,你总不会希望我昏倒在片场上吧?”
“只有大明星才来那一套。”我站起来,“好吧,我这就走。别忘了我在为你工作。如果我怀疑是你杀的人,我不可能帮你。不过当时你的确在那里,你冒了很大的风险是因为有样东西你非拿到手不可。”
她又从我的手里抽走照片,咬着嘴唇瞪眼看了看,然后眼睛抬起,但头部没动。
“不太可能是这个。”
“这玩意他可是藏得好到没人发现。不过它到底有什么用?你跟一个叫斯蒂尔格雷夫的人坐在舞者餐厅的雅座里,实在没什么。”
“什么也没有。”她说。
“所以应该是斯蒂尔格雷夫的什么事情——或者是日期。”
她垂下头又看一眼照片。“从照片上看不出日期,”她急急地说,“假设日期是个关键。除非剪掉的那片——”
“哪,这儿,”我把剪下的那片递给她,“不过得用放大镜。给斯蒂尔格雷夫瞧瞧,问他这是不是关键。或者问巴娄。”
我开始走向化妆间的门口。“你别一厢情愿地以为日期可以动手脚,”我回过头说,“斯蒂尔格雷夫可不会这样认为。”
“你手上的东西根本就是废物,马洛。”
“真的吗?”我回头看着她,没笑,“你真的这么想?哈,你才不会呢。你去了那里,那人遇害,而你的手上有枪。他是个有名的骗子。而且我在那儿发现了个抢手货,因为那玩意引发的事情多得可以跟海里的盐相比。只要警察找不到,我的执照就还保得住。只要某某人找不到,我的颈部就可以少把冰锥。你现在还会说我这一行赚钱太多吗?”
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一只手搭在膝盖骨上紧紧捏着,另一只手在椅子扶手上不安地移动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移动。
我只消转动门把手出去就行,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