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梁家举人(3)

是最为熟悉的家常饭,只是瞬间和回忆对照起来,四肢百骸竟忘了回应,空洞洞的麻木僵硬。演说甜言蜜语女人会笑吗?不会。不顾脸面装疯卖傻女人会笑吗?不会。散尽千金珠宝珍藏相赠女人会笑吗?不会。放下身段苦口求饶女人会笑吗?也不会。

回忆如昨夜的暴雨突然袭来,淋得梁楚全身冰冷,不知躲藏。

暴雨退去他心里的温暖,陷入冰凉刺骨的黑暗。回忆中的那个男人让他厌恶不堪,讥讽耻笑,更多的是怜悯同情。

那是谁呢?

梁楚。

就是他梁楚。

“相公,我不理你,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哄哄我吗?”朱宝珠收起佯装的小性子,无可奈何地笑瞪着垂头纳闷的梁楚,就知道他不会甜言蜜语,不过她还是有点想听。眼看要别离,她心里有很多的话想说,她不由去揣测,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心里承载满满的不舍和浓浓的思念。

梁楚赫然回神,一抬头,双眸正对大开的窗子,窗外绿树成荫,天地一片清明。暴雨已然过去,今日,会是最凉爽干净的夏。

他抬臂仅一指的距离便轻易地握住熟悉的手,白嫩柔滑,如甜美的青果翠嫩外皮下可口的果肉。他紧紧抓在手掌中,细细地摩挲,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温言:“我也很不舍。”

言简意赅到简陋的甜言蜜语,“我也很不舍。”是他的真心实意,亦是让她心满意足、破涕为笑的情话。

朱宝珠真的笑了,细小的眸子弯弯如新月,红唇勾起,堆积的嫩肉随之牵动,不美,甚美。

梁楚不怀好意地轻笑出声,就势在她唇上轻啄几下,手掌压着她胸前的柔软,邪嗔嗔地低语:“为夫不在,你可别太过思念,若是回来见你瘦了,我可不饶人。”

朱宝珠扑哧大笑,气哼哼地推开他。他懒洋洋地躺在床榻另一头,看着害羞的娇妻拿起衣裳走向松柏屏风后。

朱宝珠是朱宝珠,是他的妻子,是会为他牵肠挂肚的女人。

不是别人。

曾经有美人指如青葱,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世间所有美丽的词都似为她而作,为她而鲜活。

但是前人没有告诉他,美人,最伤人。

前人还留下红颜祸水一说,只怪他粗野无知,不知,不懂,得了红颜,最终不过祸水。

梁楚携朱宝珠之手笑意盎然出现在膳厅,一家人坐齐,梁楚便朗声宣布自己择日离家的事。最慢不过十日便要离开,去遥远的洪湖一带拿货。慢则三月,快则两月。

此事一出,全家哗然。梁太爷是早已知晓的,闻言不动声色地接话,“是时候去了。”年年都要去一次,梁太爷并无太多的担心。

朱宝珠沉默,状似漫不经心地喝粥。三姨太推怂她,小声笑说:“宝珠放心小楚一个人离家?不怕他在外面带个狐狸精回来?”三姨太边说边近处打量朱宝珠,心中鄙夷厌恶,长得如此肥盹儿还指望梁楚待她忠心不二,真是痴人说梦。平日一副当家女主人的仪态叫她恶心不止,出身不过商人女,毫无长处凭什么当家作主?

朱宝珠头都懒得抬,拿起一个小笼包慢慢地咬食,“有我在,哪能有狐狸精。三姨太无需操心,外面的狐狸精我是绝对不让进门的。”

三姨太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心惊朱宝珠脸皮比城墙厚,恬不知耻自大愚蠢。

“宝珠严重了,男人三妻四妾倒是常理,若是身家不清白的女人那自然不能进梁家门,就算小楚愿意,我们这些长辈也绝对不愿意。”二姨太摆出前人的宽容态度。朱宝珠心里烦躁,压根不想答理这些长辈。

狐狸精的影子都没见,他们倒说得像是外面的女人已经找上门来了似的。

朱宝珠狠狠扫视一桌眉眼巧笑的女人们,“相公和爹一样,都是专情的男子。有一位夫人在世,就绝对不会去想外面的女人。各位就不用担心身家不清白的女人会搭上梁楚了,搭上了也无用。”

这边的女人们暗潮汹涌,那边的男人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女人围坐一起说的话题无非是男人和女人,男人围坐一起说的却是名或利。

“我已经交代过宝珠,我不在家的时日里由她掌家,凡事由她说了算,梁记的生意亦是如此。几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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