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餐厅依旧清朗整洁,本来今天同来的应是淼儿,造化弄人啊,生活总在你充满希望时对你开个大大的玩笑。
“我头一回看人家的情书,没看完。不?故意的哦。”麦甜把礼品盒放到桌上,仍掩饰不住欲笑的神态。好在面对的只有这一位,丢脸就丢到这一人面前,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过说真话,挺佩服你的。”麦甜换作严肃的表情。“看得出来,你对她很用心,相信你也是真心的。”麦甜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杯。“想知道她的情况么?”
“当然想,你认识她么?”
“这份工作就是她介绍给我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告诉你吧,她回广州去了,而且,准备结婚了。”
我感觉得到她一直看着我的反应。
“真心付出的情感早晚会得到回报,只是你们缘分没到。”她说。
“缘分?你也信缘分?猿猴的粪便,那么金贵!”突然胸口一阵压抑,我几乎是在吼。
“喂!说什么呢!早上还夸你绅士,哪个绅士饭桌上会说这种话!恶心人的。”
我的脑袋怎么这么重,呼吸好像也困难起来。我努力地抬头看她。
“对不起。”我说。
这天下午,我加班到很晚。从社里出来,已是午夜时分。行人寥寥,车流依旧往来穿梭,带着轰鸣奔向各自的目的地。我的目的地在哪里?我的家在北方,我却找不着北了。
接下来这天,我拼命地干活。欠下的几篇稿子已赶了回来。
第三天,更是加倍勤奋,?后一期的备用稿也写出好几份来。我是否在自虐,不知道,但一个人拼命干活累得没个人样的时候,有一种类似醉酒之后的快感,那一时刻能让自己远离世间烦恼。所以下班时候,周围人在商量怎样欢度周末时,我准备依旧加班到深夜。
手机响,大雨来电,说晚上一起去HAPPY。我想推脱,电话那边星子也开始帮腔,你不还在耍单帮么,自己闷着干嘛,小心抑郁了。我望了望窗外,夕阳余晖正照在对面高楼上,反射过来的光线刺得我眼睛开始发痛,这几天我过的什么日子啊。
大雨、星子、我,大学一个宿舍住了4年,毕业一同来北京,混了两年,工?和住的地儿都变过,唯一没变的,就是依旧光棍三根。
酒桌上,干瘦的星子摇晃着酒杯不脱那套老词:“茫茫人海,知音难觅,括弧,女知音,奶奶个熊,能称得上知音的也就他妈的咱哥仨了。”
大雨双眼朦胧,两腮闷红。“兄弟,跟哥学,哥啥都没有,照样快活。”他拍拍我的肩膀,“那小丫头根本不适合你。二兄弟你适合找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不?”
酒劲开始起了作用,我对着大雨那可爱的胖脸嘿嘿笑着摇摇头。
“记住,下次旅游,你就应该去一个远离城市远离人群的地方……”
“比如敦煌。”星子插嘴道。
?“对,比如敦煌,”大雨接茬说,“你一个人经过鸣沙山下的一家客栈。”
“叫悦来客栈。”星子笑着说。
“你进店打尖儿。突然,”大雨眯起的眼睛猛然睁大,“店门外走进来一白衣女子,风尘仆仆,身背偌大个铜琵琶,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乐器,那是她护身的兵器。店里只有你们两人……”